李铮被她問的一愣,撓撓頭颠三倒四地說:“其實也不是很像,剛開始不了解覺得有些像,但是熟悉了就覺得不像了。”
“我想知道那個人是誰?”秦亦不肯松口。
“是一個已經故去的人,早就不在人世了。”李铮似乎還是不想開口。
“能告訴我嗎?”秦亦此番出奇的固執,若是放在平常,她定然不會死活去追問别人不想說的秘密,通常都是在别人剛一開口搪塞便自己先轉移話題。
李铮歎了口氣道:“那是一個奇怪的女子。”他清理出一小塊地方,脫下外衣反鋪上去,扯着秦亦坐下,“此事說來話長,那時候我還很小,我隻知道爹帶兵回朝,帶回家一個年輕的女子。十分的漂亮,那種用言語形容不出來的漂亮,眉眼間有一種跟别人不同的感覺。她對誰都是冷冰冰的,隻有對小孩子才偶爾露出笑容,她笑起來眉眼彎彎,跟你很像。當時我雖然年幼,但是我爹也不止一房妻妾,我能看出來爹對她與對旁人不同,給她單獨的院子,新買的下人,連飯菜都竟比我娘的還要精緻。娘經常偷偷抹眼淚。我便也開始讨厭那個女人,每次看到她對我笑,我都轉身跑開,她就也越來越冰冷沉默。”
秦亦在心裡思忖,難道這人會是這身子主人的母親不成,啊……那自己跟李铮豈不是有可能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别胡思亂想,若是那樣我又怎麼會想娶你。”李铮似乎知道秦亦在想什麼,漲紅着臉道。
“那你繼續講啊!”秦亦催促道。
“後來我才知道,那女子是當今聖上的女人,但又不全是。她原本是齊國人,被一個族長搶占為妾,在齊國與我朝的戰争中被俘虜,卻被禦駕親征的聖上一眼看中,帶回朝中,在我家住了半年,以我父親的表妹身份被召入宮中為妃,卻也沒聽說生下一男半女,後來我朝三年洪澇幹旱交替,民不聊生,齊國大兵壓境,卻隻為要那個女人。當時太後還尚且在世,說那女子是禍國殃民的妖孽,逼着聖上将其交出,不然便絕食自盡。”
看來不管是什麼時空,什麼朝代,傾國傾城的美女,都逃不開紅顔禍水的罵名,秦亦在心裡暗暗感慨,又問:“那聖上就把她交出去了?”
“當然,我朝講究仁孝,聖上豈會為了一名女子而置太後于不顧。”李铮理所應當地說。
秦亦一陣心涼,是啊,不過是一名女子,對于古代的男人來說,也許不過是一塊玉佩、一件古董的地位,能夠随意的買進或者賣出。李铮的體貼和憨厚,讓自己差點兒忘了。二人之間隔着的是幾千年的文化差異。她心下苦澀地想,自己一個連孩子都不能給他的女人,若是真的嫁入李家,為他洗手作羹湯,那麼等待自己的又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呢?
李铮見她垂頭不語,伸手握住她的右手問:“如果你的至親,站在你面前逼你離開我,不然就死在你的面前,你會怎麼選擇。”
“我……”秦亦被他猛然間變得犀利的話語一擊即中,思緒在心内腦中滾了好幾個轉,最後沮喪地發現,自己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若是外婆還活着,以死相逼自己離開李铮,那自己也唯有從命。她知道李铮并不想要自己的回答,而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回應自己剛才的失落,讓自己看清楚,原來這樣的抉擇并不僅僅是因為男權主義的至上,更多的卻是骨血之情的無奈。
她用力回握李铮的手,撇開剛才的話題不談,又問:“那名女子最後如何了?”
“她在璟朝去齊國的路上失蹤了,有人說她跳崖、有人說她投井,也有人說她是被什麼高人劫走,傳得紛紛揚揚,卻也無人确切地知道她的下落。”李铮見她心裡理解和釋然,便繼續說下去,“聖上似乎派了許多人出去尋她,卻始終沒有任何音訊。”
“按你這麼說那人是個絕色美人,怎麼會跟我長得像。”秦亦撇撇嘴,說心裡不酸,似乎有些騙人,但若說真的介意,卻又想不出有什麼可介意的地方
“你們二人的眼睛很像,笑的時候、思考的時候、發呆的時候,那眉眼像極了。”李铮擡起另外一隻手輕撫秦亦額頭上的碎發,指腹在她眉上劃過,帶着些許的酥麻感。秦亦故意問:“那你是喜歡她還是喜歡我,還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才喜歡我,還是說因為喜歡我,所以想起了她?”說罷幹脆整個人縮進他的懷裡,盯着他的臉龐壞笑。
一連串的喜歡把李铮繞迷糊了,掰扯了半天才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回答,似乎都要說自己喜歡她,而此時已經美人在懷,更是漲紅着臉繃緊了身子,手腳不敢亂動。
看着李铮憨厚的模樣,秦亦突然心下一痛道:“李铮,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跟你說。”
“什麼?”李铮聽她的語氣突然鄭重起來,緊張地問。
秦亦狠心咬牙道:“李铮,我因為扮作男裝,吃過一種藥,這輩子都不能有孩子,你若是後悔,現在還來得及。”
李铮聞言果然身軀一震,秦亦不敢擡頭去看他的表情,隻從他懷中坐起,垂頭不語。不料他竟主動将自己摟入懷中,摟得那麼緊,就像當初在宮中受傷的那次一樣,緊的她有些透不過起來。隻覺得他的下颌抵在自己的頭頂,渾厚的聲音伴随着震動傳入耳中:“你若是不喜歡孩子,那我們便不要孩子,你若是喜歡孩子,我們便收許多無家可歸的孩子,當做自己的養。”
秦亦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她在心裡設想過無數次,如何開口對李铮說出這件事,也偷偷揣摩過李铮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但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是這般,讓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别哭了,我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傻丫頭,早說出來不就好了,非要埋在心裡自己折磨自己,以後有事就都跟我說,别再自己胡思亂想。”李铮輕拍她的後背安慰道。
“那你們家裡會不會……”雖然秦亦最在乎的是心上人的想法,但又覺得身處古代的社會,家人的意見也是十分重要的,就像剛才所說,若是李铮的母親執意反對、以死相逼……
“你看,剛說過你,你馬上又胡思亂想。”李铮一拍她的腦袋道,“你以前還口口聲聲地教我讀《陰書》、學權謀,現在自己反倒變傻了不成,什麼叫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什麼叫狸貓換太子,這些詞不用我教你,你也應該知道吧?”
秦亦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李铮這隻悶頭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機靈和不守規矩了?
第三卷名陽内鬥第一百一十八章身世之謎
第一百一十八章身世之謎
出了邊關,在草原上又走了許多天。終于到了齊國的都城,比起名陽自然是簡陋許多,但是比起路過的封宏那種土城,已經算得上是氣勢恢宏。而此時齊都内張燈結彩,布置的極盡奢華,公主被安置在驿館休息,等待過幾日的黃道吉日,方行大婚之禮。
齊淵銘遣了官員前來,細細詢問璟朝大婚的規矩,大婚辦得連那些禮部的老古董和帶來的嬷嬷全都贊不絕口,挑不出纰漏,一個個滿意地紅光滿面,覺得公主能嫁得如此風光,他們也十分與有榮焉。
作為此次送親的禮官,大婚的當日秦亦自然被安排在首席,看着齊淵銘與尉遲昑跪拜、行禮,最後告祖、授印,奢華還是什麼她全沒看在眼裡,隻在心裡默默的祈禱,希望他二人能夠舉案齊眉,和睦幸福。
這次的大婚有些兼容并蓄的意思。接合了璟朝和齊國各自的特色,禮節方便辦得毫不含糊,但是大慶三日的流水席、篝火宴也是如期舉行,熱鬧非常。
秦亦在房裡穿戴上齊淵銘送的齊國傳統禮服,自己都有些認不出自己。翻領斜衽的月牙白長襟開叉騎裝,上套寶藍色掐白牙的對襟短褂,袖子隻到小臂的中央,露出裡面緊扣的白色衣袖。下穿寶藍色的寬松長褲,纏上白色的綁腿,最後套上白色帶寶藍寬邊的半高錦靴。長發在頭頂挽起一個高髻,用白底藍紋的發帶緊緊紮住,餘下的甩到腦後,一個俊俏精神的小帥哥就出現在銅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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