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問若星為何會出現在大殿,眼見仁德帝已被金麟禦衛帶離大殿,江焉闌将若星護到身後,一手脫下外衫裹住她,低聲道:“走!”
兩人一矮身,消失在火光之中。
此次皇苑内提前埋了兩萬金麟禦衛,一隊護着仁德帝,一隊去追珩王,其餘的留下來清掃西涼軍餘黨,很快,大殿的火就滅了。
江焉闌出了大殿,金麟禦衛牽來照夜玉,低眉道:“指揮使大人,珩王以及護衛在後門處,已被扣下了。”
江焉闌摟緊懷中被外衫罩住的人,還未有動作,隻覺懷中人緊緊抱住他的腰,悶聲道:“我能同你一起去嗎?”
若星隐隐覺得,今夜似要發生什麼,她不想讓江焉闌獨自面對。
江焉闌默然一瞬,輕聲道:“好,但你要待在馬車上,不許下來。”
若星點點頭,聽話地跟随金麟禦衛上了馬車。
江焉闌翻身上了照夜玉,掌心的血染透缰繩,他擡頭望去,原本星辰散落的夜空忽然暗了下來,雷神驚動,不多時,小雨淅淅瀝瀝落下,仿佛在昭示,一樁十多年的慘案就要浮上水面。
……
珩王快馬加鞭想離開皇苑,卻在最後一刻被金麟禦衛攔在了皇苑内,他下了馬,神色漸漸凝成冰霜。
不知想到什麼,他轉身看向身後萬千霓虹深處的一點白光,霎時間明白過來。
是中了江焉闌的計。
從江焉闌回京,為他除掉陳家,與太子分歧,為一個女人反水太子,裝作癡情種,故意将西涼二皇子的行蹤透露于他,以及……徐将軍時機正好的“重病”,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圈套。
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匹高大英俊的戰馬嘶吼着停了下來,金麟禦衛讓開一條道,為首的禦衛跪在戰馬前,朗聲:“指揮使,逆賊已被扣押,待指揮使處決。”
逆賊?
珩王冷笑一聲,遙望馬上的人,“江焉闌,原來你就是金麟禦衛的指揮使,你從來沒有背叛過太子。”
江焉闌眸如洗練星:“是。”
“你身上的蠱毒已經解了?”
他沒有說話,但顯而易見,珩王本給他下了夜叉草想控制他,然而他如今看來沒有一絲被蠱毒折磨之像。
“西涼二皇子從未想過和談。”
答案已然不必再說。
西涼人生來好戰,二皇子和大皇子無論如何内鬥,吞并大榮的心是一條,大皇子狠戾卻冷靜,二皇子貪功冒進,二人出現分歧,骁勇善戰的二皇子徑直帶了兵馬潛伏進大榮直搗黃龍,要将大榮從皇城瓦解,江焉闌将計就計,造了一個巨大的籠子,待其深處,最後一刻,才合上了籠子的門。
珩王笑了笑:“山中的西涼兵是假的。”
雨如銀針落下,江焉闌卻隻是在馬背上居高臨下望着他,珩王知道,無論他再問什麼,江焉闌都不會回答了。
從始至終,江焉闌都未接觸過西涼二皇子,他一手操縱,讓長甯将二皇子帶入盛京藏匿,最後被珩王“無意中”發現,以為二皇子是來和談的,二皇子自然懂得隐匿,縱是珩王再多疑,西涼二皇子自始至終隻和長甯和珩王兩兄妹有關。
珩王若不認,這個謀逆之罪就會落到長甯頭上,若要保長甯平安,珩王就不能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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