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吳懷仁把所有的屍骨都撿在一起,在院中按人形擺放,并把之前發現的那段臂骨和已經被狗啃幹淨的幾塊白骨也擺上,對走出屋門的謝、崔、周三人道:“是一個人的,兩條上臂骨一樣長,橫沖直撞的斬剁法也一樣。可惜缺的有點多,尤其沒有頭顱。”
吳懷仁又拿起那三段皮肉完整的屍骨。
這三段是最可能看出東西的,吳懷仁先大略看過,又讓衙差去打了水來,細細清洗了兩遍。
“兇手分屍用的當是刀。”吳懷仁舉着肩膀一段,指着其截面給謝庸等看,“這樣長的創面,若用斧子,當有接痕,菜刀也不行,這般平直,一刀而下,隻能是長刀。”
周祈最懂刀劍,指着那創緣上不太平整之處問:“這莫不是刀刃卷了或者有缺口吧?”
吳懷仁點頭:“周将軍利眼,極可能是這樣。”
“那他這刀卷得可夠厲害的……”周祈數一數,那創緣這樣不平整的地方總有五六處之多。
吳懷仁又細細查看這三段的皮膚表面,上面有不少擦痕,有的翻出皮瓣兒,“這當是臨死或死後拖拽形成的,若是活着時形成,當發紅、腫脹,痂皮也會邊緣微縮。”
謝庸指着肩膀上擦痕之間的一段黑紫印迹問:“這是勒痕?”
吳懷仁點頭:“許是勒痕,但也可能是什麼硬東西硌的、壓的,若是勒痕,也不是用的麻繩,麻繩都會留下麻繩印子。”
謝庸拿起腰肋一段,在側腰的位置亦發現這麼一段類似的黑紫印迹,大腿一段則未見——也許是因為大腿上拖擦痕迹格外厲害。
查完細處,把這三段也拼上,整個人還是缺了不少,但這院子裡已經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其餘部分要麼被分埋他處,要麼被狗叼走扔到了旁處。
“應該是被埋到了旁處。頭顱堅硬,不容易分開,且太容易辨識,這坊裡雖荒僻,若一條狗叼着個頭骨,還是會發現的。”謝庸道。
“也許是和衣服埋在了一起?”崔熠猜,“都是容易辨别出身份的東西。”
謝庸點頭。
吳懷仁指着拼好的屍骨道:“就像我們之前說的,該女子大約死于三天前,身長六尺六寸左右,不胖,從盆骨上看,生育過。”
張氏大約是這個身材,從其箱中衣物可以看出。周祈回頭吩咐馮七郎:“去與裡正核實一下,張氏之前是否生育過。”
“如何緻死不明,但應當不是毒死的,死後被長刀分屍,分屍場所亦不明。”吳懷仁接着說。
謝庸指指周圍土堆中的深色部分,“許就是在這院子裡分的屍。分完屍,埋入地下,把挖出的鮮土蓋在上面,隐藏血迹。若不是野狗挖出來,有人經過也不會發現。”
“劫走人的時候記得疊被,分屍埋屍也做得幹脆利索,是個能人啊。”周祈點頭。
“膽子也大,若是我作案,定是在屋裡分屍。他就不怕有聲音,被人聽到嗎?若是夜裡分屍,點了燈燭,也容易引了人來。”崔熠道。
“這幾日月光極好,不用點燈燭也行。”謝庸道。
聽他如此說,周祈便知道,沒跑了!前日晚間對月吹箫的就是謝少卿。吹的什麼《杏園春》,想來是他院子裡的杏花終于都開了,謝少卿一顆騷客的心就躁動起來,月下對着花樹吹起了曲子,興許還畫了畫兒,寫了詩?啧啧,文人……
謝庸看一眼周祈。
周祈微皺眉,他難道聽到了我的腹诽?這也行?
為了那頓休沐日的羊肉,周祈把神情擺得越發端正:“這樣的好月光,便是點着風燈,有這院子,在外面也看不出來。”
崔熠看看那院牆,點點頭。
吳懷仁不似崔熠,發現了這二位的眉眼官司,莫非謝少卿與周将軍這幾日每天花前月下?啧啧,年輕人……
馮七郎來禀,裡正到了,衙差們還帶着幾個坊裡的無賴漢,都在門外等候。
“我問過裡正,那張氏确實曾有一個孩子,幾個月就夭折了。”
周祈點頭,與謝庸、崔熠走到門外。
裡正上前禀道:“常在張氏家附近幾個無賴漢子便是他們了,還有一個佟三,是旁邊修政坊的。”
一個衙差叉手:“已經去拿這佟三了。”
幾個無賴漢中,有一個臉熟的,便是盧屠夫婦吵架時在旁邊說诨話那位。
幾個無賴都一通磕頭,使出街頭本事,虛張聲勢,大聲喊冤。
周祈皺眉,挨個兒拎起扔出去,無賴們跌成一片,頗有兩個啃一嘴泥的。
再沒想到這位如此暴躁,不單裡正,便是與周祈還算熟悉的衙差們都有些目瞪口呆。馮七郎等幹支衛則一臉贊許、與有榮焉的樣子,嘿,到底是咱們周老大!這幫小子,就該讓老大這樣整治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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