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四周拉着雪白垂地的帷幔,層層疊疊卻依舊輕盈,遮住了一切喧嚣。
感覺有人拉開帷幔,朔月翻了個身,在柔軟的床鋪上迷迷糊糊喚着謝昀——今日的功課還沒有完成,弓箭也沒有熟練,大約又要挨陛下訓斥了,這可如何是好……
他咕哝道:“陛下……”
來人站在床邊,默不作聲地注視着他。
“陛下,我今日已經習完六張字帖了,練了兩個時辰的箭了,實在是累了……”
千裡之外的長安城,謝昀自噩夢中驚醒。縱使睡沉了,他也習慣性留出了最外側的位置,即使那裡已經空無一人。
半月前,太皇太後執意去了京郊白雲寺禮佛。随着太皇太後的急流勇退,昔日烈火烹油的林家也漸漸消停了些許。若能如此解決,謝昀也是不願趕盡殺絕的——但他知道,這絕不可能。
雖然親緣又稀薄了些許,但這皇位終究更穩了一分。
“廢物蠢貨。”
那聲音嘲諷道。
不是謝昀——朔月昏昏沉沉中也确認了這人的身份。
謝昀愛罵人,但不會罵得這麼不好聽。
“今日以後,你便是我的弟子,再想過以前那樣自在無能的廢物生活,是萬萬不能了。”那人漠然開口,“你叫什麼名字?真名。”
什麼,陛下又從哪裡給他找了這麼個滅絕師太當老師——一道激流劃過腦海,朔月猛然一驚,串聯起了昏迷前的種種,一時心驚肉跳。
他……終究還是昏過去了?公主呢?大法師呢?自己又是如何在這裡的?
“我名朝露,朝生暮死之朝,露往霜來之露。你可稱我為師父。”那人平平道,“你的名字。”
——朝露,朝露!
朔月呼吸一頓。
這個名字,曾經出現在長明族人畫像的落款之處。
沒有時間,沒有印章。一條黑金色的銜尾蛇旁,落着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朝露。
他曾猜測過這是畫上之人的姓名,卻沒想到能用這樣的方式見到畫中人。
朔月勉力睜大眼睛,在昏暗的室内看清了這個名字的主人。
大法師正背負雙手,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他。
“……我名朔月。”朔月頓了頓,下意識答道,“給我起名字的人說,找到我時,恰是元月初一,新月初逢,因此為我取名朔月。”
那是十多年前某個冬日的夜晚,國師踏着白雪和污泥,将他從鮮血斑駁不見天日的地窖裡抱出來。
在他從劇痛中醒來時,他聽到那白發白衣之人遙遠的聲音:“果然是長明族血脈……元月初一,新月初逢,從此以後,你便叫朔月吧。”……
大法師其實并不在意他的名字。事實上,他對朔月本人似乎也并不在意,兀自道:“今後你便住在這裡,有事我會随時來找你……什麼?”
朝露不耐煩地掀了下眼皮,對這家夥打斷自己說話的行為很是不滿。
朔月眨眨眼,好脾氣地重複了一遍:“我是問,我為何成了您的弟子?今日發生的一切,我可能需要一個解釋。”為何?解釋?
朝露無波無瀾的面龐上終于多了點表情。他回頭望一望天色,又看了看床頭的沙漏。
“距離你醒來已經過去了一刻鐘的時間。”朝露緩緩開口,“我是說——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你還沒有想明白前因後果嗎?”
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看腳底下笨手笨腳的泥點子,全然不能理解這種生物是靠什麼活下去的。
在朔月純淨且無知的目光下,朝露嫌惡地搖頭,終究是給了解釋。
他将一幅畫卷平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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