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昭王府名義上已手握臨川六城,軍政财權盡在掌握,可實際上臨川六城人口凋敝、政令癱瘓多年,财稅之事根本就是空談。
而藩王就藩之後,藩地上一應事務全需自行調度,若無天災人禍,朝廷不會再如以前那樣定時下撥錢糧。
就拿臨川軍來說,以往兵部雖時常延遲發放糧饷,可到底總會在後頭補來;但從今年冬起,就連這時常會延遲的糧饷也不會再有了。
“當今世上擔得起這個花費的姓氏,掰着手指頭也沒幾家,”羅翠微抿了一口茶,冷靜淺笑,娓娓道,“可就是為數不多的這幾家,即便負擔得起這筆錢,也絕沒有誰家有膽子出這個風頭。”
雲烈就藩臨川,很顯然就是退出儲位之争了。
而無論是哪一家,全力往一個不欲争奪儲位的藩王屬地砸下足以建起一座城的錢,這種事,且先不說陛下會不會忌憚,将來的儲君卻一定會忌憚。
若待儲君上位,而昭王府勢力還不足以自保時,哪家替臨川出的這個錢,哪家就必定是儲君的頭一個靶子。
宋玖元點點頭,望着桌上的沙盤,無奈歎息,“眼下最頭疼的,也就是這個了。”
沒錢,就起不了新城;起不了新城,就很難在短期内迅速整頓臨川六城凋敝的民生。
而就藩後不能迅速有所作為,就無法在臨川六城的百姓中樹立起昭王府的威望,也引不來有真才實學之人來完善藩地州府建制,接下來的整頓吏治、推行新政等等,就更成了空談。
羅翠微扭頭仰臉看着雲烈,笑得胸有成竹:“政務上的事我并不精通,可關于錢的事,我卻很精通啊。”
第59章
雲烈和他的幕僚們欲以建新城作為整頓臨川亂象的開局,這事早在幾年前就定下了調子。
後續如何完成藩地建制、穩固軍政民生的一應措施,都是經過好幾年的籌謀、磋商與反複推敲,全都有相對詳盡的規劃與步驟,照理說隻需按部就班邁出第一步,後面的事就一通百通。
可自七月初九顯隆帝诏令封藩至今,已有兩個月的時間,建城所需的巨資仍無着落,這第一步就怎麼也邁不出去。
原以為可以遊說本地豪紳之家出資建城,可各家的态度都很暧昧,雖未強硬拒絕,卻也始終沒松口。
此刻聽到羅翠微主動提起錢的問題,宋玖元無奈輕歎,扶額道,“聽說上半年時王妃殿下才在京中替王府攢了些田産,莫不是打算變賣?”
昭王府的财務狀況有多糟糕,他不是不知道。
畢竟,這幾年裡雲烈不但要時常貼補臨川軍糧饷,拉拔這個村子的同袍家眷們,還将不少卸甲後因傷殘無力謀生、又無親眷可投靠的同袍接到京中王府照應。
将這麼龐大的負擔扛在肩頭,且不是一年兩年,長久下來昭王府的府庫早就空空如也。
即便上半年羅翠微用驚人的手段以小博大,零敲碎打倒騰了幾樁買賣後,就替昭王府賺出了些田産與積蓄,可即便将這些全部拿出來,對建一座城來說還是杯水車薪。
“怎麼可能?如今府庫裡就那麼點家底,京中王府與這頭加起來少說也有兩三百口人需要照應,若全拿出來給你們建城去,我不就隻能帶着大家一起上街讨飯了?”羅翠微好笑的“呿”了一聲。
雲烈站在她身側,高大的身軀替她遮住斜斜照來的秋陽,俊朗剛毅的淺銅色面龐上滿是堅定。
“錢的事,我再想法子與本地幾大姓談談吧。”
他很清楚,别處的富家大姓絕不會冒着得罪未來儲君的風險,對臨川施以金援,眼下除了指望本地豪紳解囊,似乎沒有更好的法子。
“本地大姓雖都是有田有産的豪紳,說到底卻都是平民之家,看待事情的立場與格局同你是不一樣的。”羅翠微對雲烈搖了搖頭,淺淺笑道。
雖說雲烈自小不受愛重,可他畢竟生來就是皇嗣,又領軍守護此地多年;對這片土地與這裡的人,他心中有一份責任感。
因此對雲烈來說,重建臨川六城,是志向、是抱負,是百折九死都不會令他回頭的此生夙願。
但這其中利在千秋的光榮與浩蕩,對本地豪紳大姓來說太空泛了,根本是輕飄飄事不關己的。
羅翠微自幼随父走南闖北,及長又主持家業混迹商界數年,見慣世情百态,最慣于站到别人的立場上将心比心去權衡利弊。
她雖未與本地幾大姓謀面,也能明白他們此刻觀望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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