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一彎,大手翻覆将她牽着他衣袖的素手裹緊自己的掌中,欣欣然邁着小步,顧惜着他的懶妻,預備踏遍青山遍覽春情。懶妻看着他這副喜勁有點頭痛,隻道:“隻去花圃看看便罷了吧。”
蘇某人嘴角立時沒了弧度,小脾氣噌噌往頭上蹿,他酸溜溜地道:“我知道我往常是拖累着你的,想來我們尚是因着住在這山中,才沒有旁人的口舌将我們淹沒了去,但你心中定然是厭嫌着我,我身無長技,養不得家,隻曉得每日閑蕩在這山中,讓你與阿弟兩人獨撐家中大業,阿娘也因此厭嫌我,不肯同我多說。”
懶妻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眉間,無奈地寬慰他:“你不必思慮如此許多,咱們家中最厲害的乃是我,而你是我的夫君,我願意如此慣着你,旁人又能如何了去?”
蘇某人嘴角僵硬了一瞬,尋思着這話怎麼聽着如此之怪。不想他的懶妻接着道:“況且你長得如此好看,我且愛惜着呢,不必如此郁結。”
蘇某人更加覺得怪了,他甚至覺得此時他是不是應當趴服在他的懶妻肩頭抽噎幾聲來應一應她嘴裡他的嬌弱形象。但是心裡也不免喜意溢生,他唇紅齒白的懶妻愛惜着他,勿論其他,隻這一個愛字,便為眼下身無長技的他帶來了許多的安全感。他覺得自己像纣王的妲己,幽王的褒姒,他的懶妻可以為着看他一笑不惜将眼前這座山抹平。于是他恃寵而驕地提條件:“那我不隻要逛花圃。”說着還捏緊了懶妻的手。
懶妻心裡苦,垂着另一隻手妥協:“随你罷。”
☆、花事繁
山腰山亭前的花圃今歲百花繁茂,遠遠的就看着很是豔麗嬌俏的一團,仿是綻在山與淩霄間的一蓋五色雲霞,山青氣朗,尤有稀寡的山雨纏着霧氣氤氲,蘇木撐着紙傘牽着他的懶妻,踏着一路點地梅與牽牛緩緩行進,懶妻忽然唉聲歎氣,他在意地問詢:“冬兒?”
懶妻低頭指腳,可惜地道:“走了如此久,鞋襪透濕了。”
蘇木看着她微濕的鞋襪,凝目了一瞬,接着他把紙傘遞予她,微向前俯下身去,朗聲道:“夫人上來吧。”
他的懶妻面上一紅,雖則她不知她的臉蛋為何倏然灼熱得直燒腦門,但仍是微微一蹦,被他穩穩接住,這樣趴伏在了他寬厚的背上。
他低聲輕笑:“在為夫背上賞春,是否别有一番風味?”
他的懶妻有點難為情,哼哼唧唧地道:“尚可一看。”手裡的傘穩穩蓋在他的頭頂。
他将她放在花圃前的山亭中,輕聲道:“夫人既淋不得雨,我們便在這亭中候雨停吧。況這裡花香馥郁,也益于清肺沁脾。”
他轉身瞅了瞅花圃,石燕正巧杵在園子裡擎着一把鐵剪,一通不解風情地将花裁剪。那個平日裡澆園的姑娘,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是提着裙擺将他漏在泥間的花匆匆拾在籃子裡。
蘇木蹙眉詢問:“妻弟為何要剪那花奴的花。”
他的懶妻定定地将他望着,她思忖半晌,輕飄飄地道:“你曉得的,春天來了。”
蘇木聽了這話長眉一舒,機靈應道:“你的意思是,石燕是心儀這花奴。”
他的懶妻沒有說話,他接着道:“她總是覆着面巾又不肯說話,莫不是傷了臉的啞娘?不過我看這姑娘性子倒是樸實,願意安心在我們這樣的窮苦人家如此日日辛苦勞作。夫人你每日苦讀醫術,我瞧着你如此用功下去,總有一日可以将她的惡疾妙手回春。況長秭如母,你不若同阿娘商議一番,我們便做主為他們把事辦了?”
他的懶妻仍定定地将他望着,懶懶道:“便聽你的吧。”
他長身立在她身邊,緩緩合上紙傘,仰着臉默默望着山雲,似在待雨停,又似是在等待别的什麼。他察覺懶妻的目光一直釘在他身上,也未回頭看她,隻是低笑:“夫人這樣看着為夫是在想什麼?”
懶妻好像突然被他的話澆醒,她嗫嚅了好一會兒才強作從容地道:“我從前聽來抓藥的青樓姑娘說她心上的人,她說他的容貌極好看,才學又好,是個她怎麼也配不上的貴公子。我問她是怎生的好看法,她對我說她也說不清,大約就是如寒山剪影,玉人一般的一個人,我當時直啐她胡言亂語。可方才你看着山與其疊在一起,我這裡看過去竟像是描摹一般,我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比喻。“
他雖對這個比喻無甚感覺,但聽着她的溫言碎語,心中竟一點點生出缱绻的情緒,漫得他一下子不能收拾。于是他回頭,亦定定地将她望着,不知是風還是雨,是霧還是花香,推得他們不得不一點點靠近,他驕橫地、輕輕地吻上了懶妻冰涼的薄唇,缱绻如斯,紅塵如斯。而身後花圃裡跌落的竹籃陷進泥淖之中,悄無聲息。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合成才是王道 天宮傀儡神人殘卷 開局掐死玉小剛,成就絕世鬥羅 斂光+番外 一灘鷗鹭記+番外 過分!父皇他居然開挂 劇情結束了聊天群才來 殺戮尖塔:我的十二生肖獸 竹馬成了太監 頭号玩家 穿成五歲團寵,幹翻反派金手指 反咬 在西遊世界開辟諸天 陰陽道傳奇 原始種田:半獸蠻夫花式寵+番外 遇野+番外 走後門的飛升,那也是飛升! 隊友看起來柔弱不能自理! (風聲同人)高冷法醫遇上軟萌痕檢員+番外 二周目,我真不是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