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嶺斟酌着言辭,還沒有說出口,就聽蕭馳野接着說:“我既然答應了兩位要剿匪,就不會背信棄義。周大人肯冒殺頭之罪讓禁軍過境,這份情誼我自然要還。再者,禁軍這幾日的糧草供應也由茨州百姓承擔。飯我們吃了,仗就肯定要打。”周桂行一拜别禮,說:“那我們就在此恭候侯爺凱旋!”“還有幾件事情,我也一并與兩位說了。”蕭馳野的馬繞行了幾步,他看着周桂和孔嶺,說,“我此生沒有納妾的打算,如今暫住在周大人府上,院裡就不必再送人了,男女我都不要。況且如今事務繁瑣,我也沒有餘力在此事上與兩位周旋,便借着今日,與兩位說明白。”孔嶺知道他是指上次的事情,不禁老臉窘迫,笑也不是,答也不是。“蘭舟久住中博,難免有人要提些陳年舊事。但他沈澤川麼,”蕭馳野擡起馬鞭,指着阒都的方向,“是東宮太傅齊惠連的學生,端州紀剛的關門弟子,錦衣衛前任北鎮撫兼同知,還是我蕭策安日後府上的當家人,跟别的名字,一概沒關系。”這下周桂也不知道該怎麼接了,他本就不是會搪塞的人,聽得目瞪口呆,嘴唇翕動,說:“啊、啊……”蕭馳野掉轉馬頭,帶着猛禽策行而去。周桂半晌沒回神,揪着衣袖,問孔嶺:“侯爺這是、這是什麼意思?那離北王……”“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人家不稀罕茨州的兵馬,但是别提沈衛,”孔嶺鎮定地拭着汗,說,“也别再提白茶。”重逢丁桃盤腿坐在廊下,撥着銀盤裡的果子,數了一遍又一遍。他守在這裡,不讓任何人前來打擾。天色已經晚了,院牆上殘存着幾縷斜晖,槐葉裡碎着一把落日。沈澤川才醒,因為睡得太久太沉,這會兒腰酸背痛,格外疲憊。他打開房門,見着丁桃,竟有半晌的愣神。丁桃被沈澤川看得抓耳撓腮,渾身不自在。他背過還捏着果子的手,忐忑地說:“公子,吃、吃飯吧。”沈澤川扶了房門,立了少頃,才啞着聲音問:“……什麼時辰了?”“酉時了,”丁桃出奇地明白,趕緊接着說,“公子睡了一天呢!主子卯時就出城了,周大人和成峰先生一起去送的。”沈澤川眼角還剩餘着丁點兒紅色,在那要沉不沉的橘紅餘晖裡,被染得像是吃醉了酒。他本就白,垂眸趿鞋時,讓丁桃覺得真好看。“厥西還是沒有來信嗎?”沈澤川下階,倒也不着急走,而是站在槐樹底下,微仰着頭看天色,緩着昨晚的餘勁兒。“沒有。”丁桃跟在沈澤川背後,趁着沈澤川沒有回頭,飛快地把吃了一半的果子塞進嘴裡,十分猙獰地啃完了。沈澤川沒見到猛的身影,便知道是蕭馳野帶走了。他一回首,吓得丁桃被噎得咳嗽。他頓了片刻,說:“沒人與你搶,吃慢點也無妨。”丁桃嗆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他一邊擺手,一邊扯着自己的前襟,艱難地說:“公、公子咳!咱們要去找周大人嗎?大人才與成峰先生在前廳用過晚飯,這會兒正商讨事情呢。”沈澤川颔首,說:“走。”周桂才用過飯,此刻正在書齋裡與孔嶺及茨州各階官員議事,他聽着沈澤川來了,便立刻起身,先讓旁人退下。“侯爺說同知今日身體不适,我們原本想着明日才能商議軍務,不料同知還是來了。”孔嶺迎沈澤川上座,先替沈澤川免了尴尬,跟着坐下身,微微側向他們,接着說,“眼下雖然還是六月天,但咱們府裡種的都是高頭茂樹,夜裡也涼。同知常年待在阒都,如今在這裡可要留心身體啊。”沈澤川吃茶潤了喉,幹啞稍緩,沒那麼明顯了,才說:“成峰先生說得是。先生說明日就能商議軍務,二位是今日就已經拟出章程了嗎?”“自從同知與我們訂下盟約,我就召集府上的幕僚,連同茨州各階官員,在這幾日裡簡單地拟了個冊子。”周桂一手扶着膝頭,看着孔嶺起身把冊子呈到了沈澤川跟前,繼續說,“都是些設想,具體還是要等同知點頭。你看看,如果有什麼不妥之處,我們今夜都能拿出來再談。”他雖然說着要等沈澤川點頭,但是也說了“拿出來再談”,表明這冊子裡大部分的内容他們實際上是已經敲定了。這就是沈澤川目前的一個尴尬處境,他有錢,但他沒有别的實權在手,他能坐在這裡同這兩人對談,蕭馳野的态度是關鍵。周桂可以感謝他,甚至尊敬他,但是周桂不會把茨州的決策權就此讓給他,因為他們訂的是盟約,不是歸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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