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馳野如夢初醒,從那深沉的忌憚裡得到了一點别的東西。他端詳着沈澤川,宛如一頭巨獸觀察着獵物。沈澤川也并非無懈可擊,他們在那說不清的試探與忌憚之外,是更加說不清的同病相憐。沈澤川覺得很疲憊,他已經不會再在夢中大哭,也不會再奮力扒着屍體。他認清了噩夢,他知道紀暮死了。快點。沈澤川猶如冷漠旁觀的人。快點結束吧。他暴虐、陰戾地催促着,甚至想要這血潑得更旺,想要這雪下得更大。還要如何展示這場噩夢?他已經毫無畏懼了,這身皮肉和骨髓都被浸爛了!他是條啖着腐肉的野狗,髒水和憎惡隻是他活着的證據。沈澤川猛地睜開眼睛,伸手一把抵住蕭馳野的胸膛,在短短幾瞬裡,淌着冷汗平靜地說:“睡不着嗎?”蕭馳野胸口很燙,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沈澤川手掌的冰涼。他說:“吃太飽了。”沈澤川說:“深夜睜眼見着個人,慫膽的就該被吓死了。”“我聽見你在叫我,”蕭馳野面不改色地說,“總得聽清楚是不是在罵我。”“我罵你不在夢裡。”沈澤川被他的體溫燙到指尖,要收回去。豈料蕭馳野把他的手又摁了回去,說:“你冷嗎?”沈澤川還濕着雙鬓,微微一笑,說:“是啊,我好冷。”他又變回那充滿誘|惑的沈蘭舟,他根本不在乎蕭馳野有沒有被誘|惑到,他天生帶着這樣的本事,是個壞人。蕭馳野握住他的手,壓去了床頭,在這昏暗裡嗅着他的味道,說:“你睡上我的床,心裡明白我每夜在想什麼。你說我厲害,沈蘭舟,厲害的人是你。”“啊……這可怎麼辦。”沈澤川還有點啞,無所謂似的說,“我什麼也沒做。”“我想做,”蕭馳野俯首盯着他,“我想做。”“換種法子讓我死,”沈澤川任由他箍着自己的雙手,“死在床上太沒出息了。”“我改變了主意。”蕭馳野用空出的手撫開沈澤川濡濕的發,像是打量自己買下的珠寶,“我不要你死。”沈澤川說:“我勸你還是不要咬這脖頸為妙。”“蘭舟,”蕭馳野歎息似的喚他,玩笑道,“我沒咬,你就會放過我麼?”沈澤川看着他。蕭馳野說:“逗弄我愉悅嗎?”“愉悅,”沈澤川感受着蕭馳野逐漸逼近,“看一頭小狼束手無措的可憐樣,我好愉悅。”“那我們可以更加愉悅。”蕭馳野說,“太後忍而不發,她答應給你什麼?扔掉它蘭舟,我給你更多。”“嗯……”沈澤川笑起來,“我猜你給我的東西裡不包括自由。蕭二,你怎麼從來不知道,你想要的東西都寫在眼睛裡。你此刻想把我鎖起來,是不是?”“我想打條金鍊子。”蕭馳野說,“這脖頸不戴東西太可惜了。”“狗鍊子最初都是用來拴狼的。”沈澤川和他鼻息相聞,說,“我也想打條金鍊子,套在你脖頸上,講一句話扯一次。”“别吧。”蕭馳野挑眉,“你那點俸祿掏幹淨也打不起。”兩個人鼻尖都幾乎要碰上了,蕭馳野的扳指就抵在沈澤川的手腕,捏得那兒都泛了紅。蕭馳野說:“既然已經——”沈澤川仰高頭,親到了他的唇。那柔軟相碰,帶着涼涼的嘲笑。“你想不想瘋?”沈澤川眼神癫狂,他呢喃着,“你敢麼?撕爛我試試看啊,蕭二,我才不在乎。”蕭馳野緊繃的弦“啪”地斷掉了,那已經洶湧的波濤轟然湧出。他在這嘲笑和煽|動裡,狠狠地壓住人,像是咬住沈澤川一般地吻了回去。色|欲混雜着殺機,仇恨糾纏着憐憫。他們兩個人到底誰更可恨,誰更可憐?潮濕的吻裡交錯着舌,蕭馳野吻沈澤川,沈澤川竭盡所能地回應他。唇齒間有暧昧的舔舐聲,欲望燒掉了兩個不正常的人。蕭馳野捏着沈澤川手腕的手掌忽然放開,把他托着背部帶起來,要親密無間地相抵。相互憎惡啊。給對方染上屬于自己的肮髒的污色,讓仇恨也變成扯不斷的線。這樣活着太痛苦了,黑夜裡的咆哮隻有自己一個人聽,不如撕咬在一起,血淋淋地成為一種依靠。這命已經夠爛了。作者有話要說:[1]:選自《随園食單》蘭舟衣衫被推高,月光般流瀉出來的肌膚觸感冰涼。沒有撫摸,隻有撕扯。濃稠的夜色裡化開了一泓春水,蕭馳野掬着這汪水,他從情潮裡艱難地撐起身,在喘息間看見沈澤川的眼睛。這雙眼睛裡沒有一點淪陷的溫度,甚至映着他此刻荒誕的舉止。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我的陰陽之旅 乖,不許爽約 (韓娛同人)[娛樂圈]一顆石頭+番外 誰家Omega如此粘人 愛不可及【CP完結】 四門殺局 原神:璃月岩神之下第一人 我在洪荒撸鳥+番外 快穿任務離開後,男配他尋死覓活 精靈:我的遊戲能提現 集齊九條狐尾可召喚神龍?+番外 笑入歧途+番外 他是甜味道 【藕餅】酸·甜·苦·辣·鹹 有種你留下+番外 有種你等着+番外 大佬别鬧男女主已經被你玩死了! (HP同人)HP後裔 前男友背着我偷偷養崽+番外 卷天卷地卷空氣,炮灰逆襲修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