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磕頭,一旁的趙姨娘臉色頓時就黑了。
染着丹蔻的手直直指向李管事:“李管事,你不能因為你栽贓二小姐不成,反倒要拉我下水啊!你要是想着有個人替你墊背,你就能減免些責罰,那你還是不要想了,官人一定會做出公正的判決。”
趙姨娘一面說着,一面往蘇有為身旁靠了靠。
被她這樣一捧,蘇有為面上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些許,心裡卻已經起了疑。
事到如今,事情已經敗露,無論如何他的責罰是免不了了。
這樣大的一筆錢,蘇有為定然不會放過他,攀咬他人不過就是垂死掙紮,但好歹還有為自己争取減刑的機會。
攀咬無辜之人,沒有這樣的必要,也沒有這樣的動機。
蘇有為心裡已經懷疑起趙姨娘來,可他還需要一些證據。
他看了趙姨娘兩眼,冷聲道:“她雖是妾室,但在府裡也是半個主子,能由得你來攀咬?!去搜他的屋子,隻要是搜到了,給我狠狠地打!留口氣去見官就行。”
話音剛落,周圍的那些下人很快去取了棒子來,跪在地上的李管事眼睛一翻,當即不省人事。
蘇有為目光才剛看向蘇落影,後者就輕歎了口氣。
“我來吧。”
銀針在日光下熠熠生輝,蘇落影一針下去,不消片刻,躺在地上的李管事悠然醒轉,剛醒來還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就看見自己的身旁多了兩箱銀子。
“老爺,這些全都是從李管事的家中搜出來的,已經大緻清點過了,約有一千餘兩。”
這樣一來,賬目上的數額就都對上了。
蘇有為這才緩緩開了口:“你方才不是說,都是趙姨娘指使你做的嗎?你現在倒是說說,你有何證據?”
方才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李管事,一聽這話立刻就爬了起來,跪在地上叩了三個響頭。
“是!都是趙姨娘讓我做的!證據……證據……”
一說到證據,李管事就啞了火。
他和趙姨娘交談,那都是面對面而且是私下裡談的,就連做那樣的事情,那也是背着人做的,除了他們兩個,誰都不知道。
錢财方面更不用說了,那些銀子都是他從帳上貪下來的,不過是得到了趙姨娘的授意罷了。
真要是追查起這些蛛絲馬迹來,怎麼也是追查不到趙姨娘身上的。
最後倒黴的也隻有他自己。
見李管事這副模樣,趙姨娘哭哭啼啼地就開了口。
“我一個婦道人家,要那銀子做什麼?又無有娘家要補貼,我的錢,還不都是官人的?更不必說,我與二小姐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害她呀?二小姐前兩日才替瑤兒算了一卦,我謝她還來不及,他竟然說我要害她?”
趙姨娘說着眼淚就下來了,蘇有為一看這架勢,心當即就軟了下來。
她一向是個柔弱的,跟在他身旁這麼多年,處心積慮的為他籌謀,不管有什麼問題,她都是盡心的。
更不用說,蘇落瑤将來還要嫁到那慶家去。
蘇有為的心裡多少懷了幾分愧疚。
他剛伸出手去,想要安撫趙姨娘,卻被她一把甩開。
趙姨娘紅着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也不知是我太軟弱還是如何,為蘇家養育了兩個女兒,又伺候了官人和老夫人這麼些年,現下竟連一個賬房先生都能來抹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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