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無覓接過茶杯,垂下眼睫,面上有隐約失落神情一閃而過,但他很快收斂,對阆仙一笑,喝下了這杯茶,再次進入入定的狀态中去。阆仙亦在他對面坐下,再次元神離體,進入了雲無覓識海。
其實關于雲無覓心意的種種迹象可真是太多了,若非是信任至極,他如何會對你毫無阻攔地敞開識海?阆仙想道,想要擡手摸一摸自己嘴角,看一看是否在笑,卻發現自己不能活動。
他用力晃了晃身子,卻仍然沒有感受到手腳的存在。
阆仙呆住了。他探出神識,才發現變成了一塊玉,且這塊玉,正是雲無覓當初雕琢的那塊,現在正被放在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道袍之上,身旁放着一頂道君才有資格戴的蓮花冠,再旁邊是一處溫泉。
……雲無覓正泡在裡面的溫泉。
是被溫泉熱氣蒸得吧,反正阆仙覺得自己快要熟了。雖然在之前幻境中也看過,但是阆仙還沒想過會再看到一次啊!他真的沒想過!這位年輕的道君發髻散開,長發打濕貼在了他的背部,隻隐隐能看見肩胛骨處清晰地肌肉輪廓。他本就生得好看,修眉星目,鼻梁挺直,有汗珠從他耳後的發絲間流出,滑過他修長脖頸與鎖骨,滴落泉水之中,輕輕一響。
阆仙收回了神識,不敢動了。
雲無覓并沒有久泡,一刻後便從泉水中站了起來,走上了池邊,穿上了道袍。
他指間仿佛還帶着濕熱的水汽,拿起玉佩時下意識地在掌中摩挲了幾下,察覺到玉佩的溫度似乎相比平常略高,不覺有些疑惑。
阆仙一動不敢動。
雲無覓沒有看出什麼,便如常放下了這塊玉。阆仙這才發現自己被一根紅繩纏住,系在雲無覓父親留給他的那把劍的劍柄上。他一晃一晃的,跟随雲無覓一起,一直走上了駐雲峰。
阆仙再一次看見了那名老道,他此次沒有再拿着拂塵,而是在同樣在腰間配了劍。雲無覓站在正廳之中,對齊道仙君行了一禮,問道:“不知師父喚我何事?”
齊道仙君做出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摸了摸自己剛留出來不久的短短一截胡子,問道:“乖徒兒,你最近可有什麼心事?若是無人傾訴的話,跟師父我說說也行啊,師父我嘴很緊的。”
“師父多慮了,徒兒道心澄澈,并無煩心之事。”雲無覓道,他話語一頓,見齊道仙君連眼淚都快擠出來了,補了一句,“不過還是多謝師父關心。”
齊道仙君看着他徒兒冷若冰霜的臉一聲長歎,擦掉了眼角這褶子夾住的眼淚,哀哀道:“為師知道,你定然是嫌棄為師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話題了。你不要看為師貌若古稀老朽,其實為師歲數三千有餘,之所以看起來隻有七十多歲,完全是因為為師老骥伏枥,志在千裡,常年懷有一顆年輕的心!”
雲無覓沉默了。阆仙在玉佩裡偷偷吐槽,那是因為七十多歲以後再老也看不出來了。下一刻他被雲無覓手掌拂過,又立刻屏息凝神,連悄悄說話也不敢了。
齊道仙君看他徒兒油鹽不進,連話也不接了,隻好悻悻然地收起了要開台唱戲的架勢,對雲無覓道:“你之前向朱雀堂的管事提出要下山曆練,為何不來跟我說?”
“徒兒原本準備待曆練地點确定後,再來禀告師父。朱雀堂事務繁忙,批複需要的時日較久,我便先在那邊交了牌子。”雲無覓道,“既然師父已經知道了,想必朱雀堂的答複也該不日就要下來了。”
“你還未說你的去向。”齊道仙君在身後的椅子坐下,對雲無覓說道。
雲無覓沉默片刻,才道:“魔土。”
果不其然,他剛吐出這兩個字,他才坐下的師父就跳了起來,反駁道:“不行!”
“我已通過朱雀堂所有考驗,理應外出曆練,按照慣例,曆練地點可由我自行決定。”雲無覓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明顯他師父的反對沒有對他的決定造成任何影響。
“你身具白虎血脈,本就殺性甚重,如何能再去魔域曆練?”齊道仙君道。
“我太清世代鎮守修真界東南境,是與魔域接壤的第一線,我不去魔域曆練,應當去哪裡?”
齊道仙君還是搖頭,道:“若你隻是想跟魔物交手,去任意一座前線城池便可,何必非要深入魔域?我清楚你的性子,絕不會隻在邊界上晃晃。”他說完,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又重新露出笑來,隻是不知為何看着有幾分猥瑣,對雲無覓道,“你為何非要執着與魔域,你身具白虎血脈,可以自由出入碧沉淵結界,去那裡曆練亦未嘗不可。”
阆仙看見雲無覓的指尖輕輕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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