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先後上了車,陳然突然想起自己的那位同桌似乎也住在自己家附近的地段裡,要不然早上也不會碰到。
初中的時候,上學是看戶口的。
陳然出生的前後那幾年裡,也是新生人口的高峰期。
在任何一塊學區地段裡,密密麻麻都是居民樓,鱗次栉比地排列着。
這些居民樓都在街道兩旁,很少會搭配小區,人口茂密。
一個初中班級裡,有十幾人住在同一塊地段裡也是很正常吃的。
“看到她了。”陳然發現自己的同桌周婧在一處角落裡安靜地坐着,有些發呆地望着窗外。
他收回目光,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也不管身邊這家夥叽叽喳喳說個不停,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重生回來也有一天了,陳然也是第一次靜下心觀察二十多年之前的家鄉。
東洲市是一個生活節奏很慢的小城市,打工人們下班後三三兩兩騎着自行車行駛在街道上,黃昏帶着迷人的光影透過玻璃,射進了公交車裡。
這個年代,街上的私家車少的可憐,出租車較多,偶爾有一些轎車駛過,多半也是單位的公車。
陳然這一路上饒有興緻的看着風景,二十年後有些建築物已經不複存在了,所以再次看到有一種不真實之感。
2002年,工資很低,物價也不高,房子也不貴,大多數人都騎着自行車上班,加上申奧成功,國足曆史性闖入世界杯,人們對未來的生活都充滿了期盼。
他們都相信明天會更好。
胡捷感覺自己說累了,不禁伸了一個懶腰,看着安靜的陳然,他莫名覺得這個好友好像有很多故事。
……
還是那條街,還是那幢居民樓,連壞掉的路燈都沒變。
陳然站在自家門口發愣了稍許,正欲敲門,家門突然打開。
自己的母親朱慧娟拎着包匆匆忙忙地走了出來,看到自己兒子正站在門口。
她隻是看了陳然一眼,嚷嚷道:“兒子,飯菜燒好了,你自己去吃。”
然後,朱慧娟女士就頭也不回地匆匆下了樓梯,很快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能讓自己母親如此匆忙的,顯然隻有打麻将一種解釋。
這時候,自己的老爹陳衛國也慢悠悠地走了出來,開口道:“兒子,努力學習,考上東洲中學的話,爸媽帶你去魔都旅遊。”
蒼天啊,大地啊。
陳然這才想起自己在高中之前還沒去過魔都呢。
至于自己的老爸,則慢悠悠地走下了樓梯,顯然又去會他的牌友去了。
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陳然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露出有些苦笑不得的表情。
他本以為跟自己年輕了二十多歲父母見面,會是一副傷感的畫面,剛剛心裡還忐忑無比,卻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結果。
自己的這對父母,沒什麼雄心壯志,有一個安穩的工作,過一天算一天。
他們一個愛打麻将,一個愛打牌,平時也沒多少積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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