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祭台最近的觀禮台坐滿了淵流城各大貴族和官員,他們一個個面色凝重,交頭接耳,相互說着似是而非的小道消息。
衛隊的士兵将沉浸在悲傷中的人群遠遠阻攔在祭台之外,莫雲蓄養的武士穿着嶄新的銀色铠甲,手持長劍,将祭台護衛得密不透風。
莫雲主祭換了一身莊重的白色祭袍,衣擺随着他的步伐長長拖曳在地。
有侍從牽出十數隻半人高的黑鹫,乃是城内人工豢養,黑油油的羽毛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它們的腳踝上,用特質的鎖鍊綁着十餘口藤木吊籃,用來向夜神山運送祭品。
緊跟着,又有人擡着四口陶制大缸登上祭台,沉重的腳步将木質台階踩得嘎吱作響。
侍從将四口大缸朝祭台上的吊籃裡傾倒,竟有數十條手臂粗的大蛇遊曳而出,落入吊籃之内,睜着猩紅的蛇眼,嘶嘶吐信。
“蛇,乃是夜神的圖騰,是神明的化身。”莫雲主祭高聲道,“将由它們護送祭品,直至夜神的宮殿。”
密密麻麻的蛇在吊籃内相互糾纏,時不時探出頭,朝瑟瑟發抖的老者們露出冰冷的獠牙。
别說即将面臨死亡的老弱,就是觀禮台上的貴族官員都忍不住頭皮發麻。
李老爹顫巍巍地站在老人們中間,唯獨他沒有去關注黑鹫和毒蛇,而是沉默地望着人群的方向,既希望看見什麼,又希望自己不要看見。
顔恩伯爵和他的夫人坐在觀禮台第一排最中心的位置,伯爵夫人展開小扇掩住嘴,一副于心不忍的慈悲模樣:“有必要用這些蛇嗎?”
顔恩伯爵淡淡道:“夜神隻吃活人,這些蛇咬不死人,隻有輕微麻痹的毒素,會纏住祭品,防備半途逃跑,或者有人搭救。”
祭台上,莫雲主祭正高聲吟誦祝禱詞。
今晚所有的計劃在腦海中反複琢磨,顔恩伯爵表面上氣定神閑,左眼皮卻一直跳個不停,雙手緊緊攢在一起,掌心因緊張滲出薄薄一層汗。
“城主敕令!”莫雲主祭雙手展開一卷半米長的羊皮紙,清晰的聲音向四面八方擴散,确保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夜神降下永夜神罰,乃是我淵流城大災劫,生存的考驗事關淵流城每一位百姓……淵流城六十以上老者,作為活祭,奉于夜神,可保存子孫後代安然無恙……你們的犧牲将存于每一位民衆心間,永垂不朽!”
台下民衆隐隐傳來壓抑的哭聲,随着莫雲主祭宣布活祭開始,哭聲如潮湧,幾乎将他的聲音淹沒。
“為什麼這樣大的事情,城主大人不在?”
“我們要見城主大人!”
“為什麼送我們的親人去死!”
人群中突然有人大聲質問,瞬間引起民衆的共鳴,連片的質疑聲沖上高台,就連觀禮台上的貴族和官員也開始不滿。
“莫雲主祭,為什麼城主敕令由你宣讀?顔城主到現在還不露面?”
莫雲早料到有此質疑,吩咐侍從将一副厚重的棺木擡至人前。
觀禮台貴族們議論紛紛,莫雲掃視一周,神情沉痛無比:“顔城主,就在這裡!”
棺蓋開啟,裡面鋪滿了鮮花和陪葬禮器,一具面容猙獰的男性遺體靜卧其中,穿着華貴的黑金色城主服飾,一枚龍鱗玉挂在胸口。
貴族和官員們安靜一瞬,登時炸了鍋,甚至有人當場嘔吐出來。人們的臉上,震驚、慌亂、懷疑種種人情百态不一而足。
唯有顔恩伯爵緊繃着面頰,一言不發。
“這是顔城主?他怎麼死了?”
“城主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
有人沉着臉當衆質疑:“莫雲主祭,這個玩笑不好笑!你必須給大家一個解釋!”
莫雲主祭哀歎一聲:“傳聞,夜神蘇醒,是因為被藏在人群裡的惡魔所觸怒,才降下永夜作為懲罰。不幸的是,它正潛伏在了顔城主的身上!”
“正是受到了惡魔的詛咒,城主大人才會皮膚潰爛,容貌全毀,在痛苦與折磨中去世了。他不希望大家看見他悲慘的模樣,因此,不得已,隐瞞至今。”
貴族官員們大驚失色,這樣的巧合太過匪夷所思,他們紛紛轉頭,将求助和質疑的目光投向伫立在祭台邊緣的衛隊隊長肖蒙。
衆所周知,肖蒙家世代護衛淵流城,掌握衛隊,深得城主信賴,他站在哪邊,在這種危機動蕩的時刻,顯得尤為重要!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肖蒙身上,莫雲主祭緩步來到他身側,遞去意味深長的一瞥。
“肖蒙隊長,把昨天的事情向大家說明吧。”
兩人錯身而過時,莫雲用隻他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我的武士已将祭台包圍,顔醉已死,為了淵流城的百姓安然度過此劫,閣下可千萬不要說錯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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