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泉山看日出?”許婧看着男生問道。
“嗯,聽我同宿舍的哥們說,龍泉山上的日出很美,還可以看到雲海。”男生說完話又低下頭。
“都不認識路,還想去。你認為你走路隻需要憑直覺嗎?”許婧想嘲笑道,又點燃一根煙繼續抽着。
“本來他是要帶我去的,偏偏不巧的是,他女朋友剛剛來找他,他就把我撇下了。”男生掂了掂肩上的背包。
“哈哈哈,重色輕友的朋友!”許婧笑道。
“呵呵,但平時他還是很好的。”男生尴尬地撓了撓頭。
“走吧,姐姐今天心情不錯,姐姐帶你去吧。”許婧踩滅煙頭,走下台階,順勢拉起男生的手就走。
“呃……”男生被動跟在許婧身後,心裡有點緊張,畢竟,男女授受不親,這可是他第一次和女生親密接觸,心裡有點亂,還有點暖暖的。
因為今天的月光很微弱,有時甚至被天上的烏雲遮住,所以,許婧一路都沒有松開過男生的手,外加,男生近視,晚上更是什麼都看不清楚,這一路兩人都走得小心翼翼。
也顧不得多說什麼,一直都在重複那幾句話。
“小心腳下”
“這裡有條溝,跨過來”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用力扯我,我都快被你累死”
“好的、好的”
“對不起、對不起”……
本來半小時的路程,他倆愣是走了一個小時。到了山頂,天還沒亮,許婧累爬在一塊光滑平整的大石頭上,大聲喘氣道“可能還要兩個小時,太陽才會出來,我們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好的,實在是太感謝你了,我叫張野,你呢?”張野本來路上就想問許婧,奈何自己路況不熟,一路拖後腿。
“許婧。”許婧随意答道,又掏出煙抽了起來。
“張野?這個名字很狂野嘛,跟你的性格不符。”許婧轉頭看着張野。
“呵呵,我确實不狂野,唯有這次,我第一次跟家人發生争執。”張野也跟着坐在石頭上,低下頭,輕輕拔起一棵野草玩弄着。
“哦?看來你平時是個聽話的孩子,怎麼要跟家人鬧矛盾呢?”許婧好奇問道。
“也沒什麼,就是,我父母希望我讀重點大學,而我卻偷偷填報了藝術學院,因為,我喜歡畫畫。”張野繼續玩弄着野草。
“沒事,自己喜歡就好,你父母應該尊重你的選擇的。以後他們也會體諒你的。”看着張野有點喪氣的表情,許婧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嗯,但願吧。”張野擡起頭望向遠方,長舒一口氣。
張野就這樣一直望着遠方的天空,黑壓壓的雲層,好似惡魔的雙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們,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黎明前的夜是最黑暗的”他不禁感歎道。
待他扭頭看向許婧,許婧已經趴在石頭上睡着了,可能是山頂有點冷,她微微縮着身軀。他嘴裡卻控制不住上揚,因為,他看到許婧那雙小兔眼,雖然是睡着了的,眼睛卻是半睜着的樣子,還不時東轉西轉的眼珠,好似在張望着什麼……模樣有點可愛,也有點吓人。幸好,他知道小兔眼的特征,不然會吓到吧。
他脫下外套,輕輕蓋在她瘦小的身軀上,如同蓋着一塊小被子,遮住了她大半個身子。他則靠近她坐下,等待着光明的來臨。
不知多久,遙遠的東方出現了一點亮光,張野興奮地跳下石塊,趕忙支起畫架,擺好顔料和工具。
橘紅色的太陽冒出雲層,烏雲瞬間變成橘色的雲朵,如同一般,軟軟甜甜的。半山腰的雲海緩緩流動,他家鄉的大海也如同這雲海一樣,他們要飄到哪裡?會和什麼碰撞?無人知曉,卻很美好。
他把這一幕畫了下來,橘紅的太陽、軟軟的雲海、龍泉山的山頂、石塊上睡着的女孩……
張野趁許婧睡覺,偷偷畫了兩幅畫,一幅日出畫裡畫着許婧躺在石塊上休息的畫面,另一幅就是日出風景畫,沒有人物描寫。他偷偷把畫着許婧的那副畫藏在日出畫下面,他怕許婧看到自己畫她,他會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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