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盞聽聞聲響回頭,看到白葭有些異樣的臉色,視線在淩籠八角鏡上滑過,似是隐隐猜到什麼,心下驚詫的同時略略一沉,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
“沒什麼,什麼也沒有。”白葭在她詢問的目光裡苦着一張臉,不着痕迹的别開了眼神,把玲珑八角鏡還給瓊盞,慢慢搖頭,“我不是這面鏡子選中的有緣人,什麼也看不出來。隻是剛才有隻蟲子忽然飛過,吓了我一跳。”
瓊盞笑了,眼角下的那一顆淺淡的朱砂痣仿佛動了起來。聽到白葭喉嚨間那細小頹然的歎息,她不自覺的微微松了口氣,擡眼遠遠眺望向天際的雲霞之中。“其實不用看我也知道,我是把一生獻給神的聖女,餘生也必定會在這高台之上度過。”
是的,這或許已經是她最好的結局。
瓊盞的聲音輕微柔和,嘴角那一抹淺淡的笑意幾乎就要被殿内的微風相攜而去。白葭看着她線條柔和,皎潔明麗的側臉,暗自咬住了唇,掌心還殘留着灼人的炙燙。
她在鏡中看到的一團如同發光的霧氣一般的白色光影,那光影掙紮變幻,最後竟漸漸地幻化成了她自己的樣子。
第53章
信塬鄉的血腥屠殺消息終于不胫而走,并且很快便傳到了月見城,在民衆之間當即傳的沸沸揚揚,人心惶惶。
恐懼是一種極為可怕且不可控制的瘟疫。
人心恐慌不安之下,直接導緻自昨日前開始,大片民衆就開始匍匐在高台大殿的一百零八級台階之下,祈求聖女的保佑。保佑免除災禍,保佑即将要出兵的親人安然,保佑這次像以往幾次侵占來犯一般最終有驚無險,一切如常。
越是束手無策的人,在面臨恐懼和危險的時候,越是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壓力和情緒轉嫁和發洩,也越是寄希望于僥幸和運氣。
白葭在偌大空曠的高台大殿的廊柱下,遙遙看着瓊盞面對着底下黑壓壓的群衆,在台階之上的供台上,行雲流水的施行着禱求至高諸天的祀神式。
她長及腰際的從長發上束着一隻小小的銀鈴,而手中的拿着一串圓環狀的金鈴,雙臂在祝頌聲中一下接一下的振動,寬大的袖子像一對張開的翅羽,在她一個輕盈的點地回旋中翩然展開,一串串細密的鈴音裡夾雜着一聲又一聲清脆微弱的金屬相擊聲,随風幽幽傳來。
在長時間的儀式中,瓊盞白皙的臉上漸漸透出些紅暈和疲憊來。
白葭看着那輕舞翩飛的白色身影不由呆了,眼角忽然有一個青色的嬌小身影微動,她側首,隻見木清瑤不知何時站在自己的身旁,朝着祀神式的方向一翻眼,撇了撇嘴。“有什麼好看的,這個陣勢就是做給地上那一群瞪直了眼睛的民衆看的。”
她瞥了眼底下匍匐的民衆,有些心疼憐惜瓊盞,又對台階底下的人們有些不滿,“禱告總是心誠就靈的,可客爾伽的這些人卻像是隻要不看到聖女姐姐辛苦疲累的樣子,就不能放心禱告的成效。”
白葭想起瓊盞之前白色圓台之上的禱告,無聲平靜聖潔柔和。
“可若不這樣讓民衆親眼看到,他們将會忍受不了那種無端的恐懼。”白葭搖頭,看着那個蹁跹起舞的白色身影,沉聲道,“這樣下去的話,還不等垢面軍入侵客爾伽,民衆便把自己的精力耗盡了,那時客爾伽不攻自破。”
話一說出口,白葭微微一愣。曾經的她很排斥這種華而不實的表面矯飾,固執的堅信本真的一切,可如今她居然如此自然的把相悖的那個想法說了出來。
木清瑤側首,目不轉睛的看向白葭,圓圓的臉蛋上露出一副老成的若有所思神情。
白葭輕咳了一聲,似乎要掩飾那一刻心中的燥亂,皺眉,“已經過了十日,那隻惡鬼一般的垢面軍卻忽然消失了蹤迹,還有那個叫甯宵與的男人,也不知他到底在盤算些什麼?這麼些日子,竟像銷聲匿迹一樣。”
“呀!我怎麼就忘了。”白葭話音剛落,木清瑤忽然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想起什麼似的,懊惱焦急的叫了起來,她朝白葭瞪圓了一雙杏眼,“白葭,我正是要找你來說這件事的。”
“找我?什麼事?”白葭問。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個口齒伶俐,看似沒心沒肺的活潑少女對自己帶着點疏離和排斥,此番聽她居然主動找自己,不免有些詫異。
“唔——”木清瑤點頭,“孟大哥在城中的懸燈巷裡發現了一個藍衫男子,看裝束不是克什族人,但不知道是不是你所提到的那個叫甯宵與的男人。”
白葭想起了那個風淡雲輕,卻指點生死的可怕男人,臉色一凜。“那人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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