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想了想,隻是破顯得有些重複說了句:&ldo;那設計圖是假的,你們追到西決看看就知道,要麼你們給我紙筆,我将那設計圖照着原樣畫下來與你們看便知。&rdo;說完之後,感覺到一室沉默,擡起頭果不其然見君長知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心猛地往下沉了沉,随即搖搖頭道:&ldo;除此之外,沒了。&rdo;當後面倆獄卒上來将白術挂在刑架上時,白術的大腦裡一片空白,隻是沉重的金屬鐵鍊擦過手腕時帶來麻木的冰涼觸感,此時此刻,白術滿心都是茫然,心想着剛才君長知那片刻的停頓究竟是不是在給她最後一次機會‐‐但是她什麼都說不出來,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好,所以,她就這樣将君大人賞賜給她的最後的機會弄丢了。他們不信她。哪怕她有機會,将給西決的設計圖原樣畫一遍,他們也不會相信這就是她給西決的那一份圖紙‐‐有些時候人很奇怪,在沒有别的選擇的情況下,他們選擇自己聽見的或者看見的‐‐白術表示相當理解,換了如果是她她也會這麼做的,整件事情就是這麼奇了怪了的似的因為各種巧合走進了死胡同裡,而她,站在中心,知道所有真相,卻因為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百口莫辯。那些獄卒将白術挂好,又想上手來取她腰間的繡春刀,這會兒不知道怎麼的便想到了當年曲朝歌說的&ldo;刀在人在,刀亡人亡&rdo;,一直蔫兒吧唧随便折騰的錦衣衛像是猛地從噩夢中驚醒了似的,急急地掙紮了一番,哪怕是被束着手腳,卻還是拼命地擰着腰不肯讓那獄卒碰她腰間挂着的繡春刀‐‐因為那繡春刀用了特别的方法挂在腰間,想要取還真不那麼容易取,再因為白術本人也不肯配合,一把刀愣是弄得那動手的獄卒滿頭大汗都沒弄下來‐‐再加上想到頂頭上司還在後面看着,獄卒也是惱了,冷不丁一巴掌對着白術就抽了一下來。&ldo;啪&rdo;地一聲,響得驚天動地。白術隻感覺到右邊臉頰一陣嘩啦啦的疼痛傳來,像是連下颚骨都被打得錯了位‐‐換一般的小姑娘被這麼打了一巴掌恐怕就嚎哭開來了,她也以為自己會想哭,然而沒想到的是,這會兒她卻仿佛真的被瘋狗上了身似的,不想哭,反倒是胸腔之中燃燒着熊熊怒火,一雙眼都因此而燒得通紅,腫着臉,沖着那獄卒吼出了一聲中氣十足的&ldo;滾&rdo;!那獄卒被她這麼一吼,愣是吼得手一抖下意識地後退了三步。這時候白術還惡狠狠地瞪着他,呲牙咧嘴的,就仿佛剛才他碰的不是她的刀,是她的命根子似的。片刻死一般的寂靜。這時候,在場的衆人才反應過來,哪怕是幼年時期的鷹犬,它本質上來說,還是一條鷹犬。兇悍得很。君長知攏了袖子在旁邊冷眼看着,此時那獄卒似乎被他的目光掃得渾身發冷,在君長知與白術之間猶豫了下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要去招惹刑架上的那個‐‐再怎麼兇,她好歹也是手腳被束住的那個。然而當那獄卒剛剛上前,還沒來得及碰到白術,刑架上又傳來一陣嘩啦啦的鐵鍊響,與此同時,那獄卒終于聽見君長知那不冷不熱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ldo;碰不了就别碰了,本大人親自來便是。&rdo;目測明兒皇宮裡就會傳出謠言:大理寺卿君長知除了查案辦案審犯人之外,還有一個别的附加功能,那就是&ldo;調教惡犬&rdo;。衆人紛紛散開,君長知淡定一步上前,然後奇迹就發生了,那上一秒還呲牙咧嘴見誰咬誰得了狂犬症的狼似的矮子錦衣衛,這會兒忽然就變成了哈士奇‐‐蔫了吧唧可憐兮兮地看着君長知伸手将她腰間的繡春刀拿下來,又摸了摸将她腰間的腰牌摘下來,期間她還象征性地躲了躲‐‐君長知道:&ldo;躲什麼?&rdo;白術道:&ldo;癢癢。&rdo;君長知道:&ldo;忍着。&rdo;頓了頓又問:&ldo;身上還有什麼?&rdo;白術搖搖頭道:&ldo;沒了,衣兜裡還幾個銅闆算不算?&rdo;當然算,于是君長知伸手去摸‐‐白術就看着那又白又漂亮的手向着自己的胸這邊伸過來,雖然是旺仔小饅頭可是那他媽好歹也是胸啊,趕緊&ldo;唉唉&rdo;了倆聲躲了躲‐‐君長知縮回了手,掀起眼皮子淡淡地掃了眼這會兒事到臨頭還要财迷的小鬼,忍不住開口嘲諷道:&ldo;這點錢你帶着能在黃泉路上買糧食?&rdo;白術:&ldo;……&rdo;兩人之間的氣氛和諧得就像是過家家似的‐‐要不是現在其中一個被五花大綁綁在刑架上,人們一點也不懷疑他們到底是來幹嘛的……獄卒看熱鬧看夠了,也不想在這繼續瞎狗眼,君大人怎麼審犯人他們也沒權管對不對?所以索性就就紛紛拿了筆墨紙硯在他身後,放下一群人就出去了。就留下個負責記錄的官員一屁股坐下,今兒個上職的主薄姓孫,年約四十有五,此時隻見他麻利地刷刷在一嶄新的卷宗上記錄下年号月日,随即便懸腕,手中筆虛空于卷中之上,隻待不遠處大理寺卿親口問話‐‐此時君長知沉默半晌,轉身取過鞭子按照規矩浸濕了鹽水‐‐原本到這一步還算一切正常,卻沒想到君長知重新回到這跟前,盯着面前的錦衣衛沉默了一會兒,語出驚人道:&ldo;衣服脫了罷,免得稍後布料弄傷口裡,清理時候再遭一番罪。&rdo;白術:&ldo;……&rdo;孫主薄:&ldo;……&rdo;在白術極度無語之間,孫主薄擡起衣袖擦了擦自己額間的汗,也不知道是在驚訝自家大人如此&ldo;體貼&rdo;的好,還是在驚悚他這般孟浪的話好,哪有上來鞭子還沒落下去,就商量着問犯人要不要脫衣服的,而且還是&ldo;商量&rdo;,要放了平日,直接扒了也就罷了。正當孫主薄蛋疼之時,卻沒想到那錦衣衛更是要雷死個人似的問:&ldo;你就不能不打我?我真沒什麼好說的了。&rdo;君長知:&ldo;你什麼都沒說,怎麼就沒什麼好說的了?&rdo;白術想想好像确實是這樣,不過她沒什麼好說的也确實是事實,于是沉默下來,順便這會兒她被吊得高,目光輕易便從君長知的肩頭越過看見了坐在他們身後的主薄,這會兒已經是這位大叔第三次撈起袖子擦額間的汗了。君長知見白術不說話,索性用手中那粗糙的、泛着刺鼻血腥氣息的濕漉漉地鞭子輕輕挑起面前那小鬼的下颚,淡淡道:&ldo;時間,地點,人物,結果,動機,以及同謀。&rdo;白術想了想:&ldo;今天,胭京樓,我和西決‐‐你們都看見咯;圖紙給他了,假的‐‐不過你們不信;同謀沒有,神兵營的張大人不知道我拿了他的圖紙,那家夥最多算是……賣國未遂?&rdo;&ldo;你倒是&lso;遂&rso;了?&rdo;君長知諷刺道,&ldo;還挺驕傲的是吧?&rdo;這語氣隐隐約約聽得出一點兒怒火在裡面,白術不敢随便亂答,索性沉默,片刻之後,感覺到在她下颚磨蹭的那顯得有些粗糙的鞭子拿開了,與此同時,君長知的聲音再次響起:&ldo;你還漏了個動機,你什麼時候跟那西決勾結上的?他承諾與你什麼好處?&rdo;&ldo;……&rdo;突然被聞到了重點,白術咬緊了牙,搖了搖頭,吭吭哧哧地說出一句,&ldo;他承諾給我黃金萬兩,下半輩子衣食無憂。&rdo;白術話語剛落,就剛感覺到君長知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變得更加輕蔑了些:&ldo;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這是要娶你過門談聘禮呢?&rdo;白術無語,與此同時,她看見在他們身後,孫主薄第五次舉起袖子,擦額間的冷汗。孫主薄道:&ldo;君大人,這個,這個不用記了吧?&rdo;君長知頭也不回,唇角微微輕啟:&ldo;不用。&rdo;孫主薄點頭如搗蒜:&ldo;好好好。&rdo;白術無言。‐‐如果要追根究底,這整件事跟天德帝也脫不了關系,要不是這個作死的皇帝非要折騰事情出來整都尉府,他們都尉府也不至于派卧底進花樓去探聽消息,白術也不至于跟西決近距離接觸,最後,也就不至于被揭穿以至于被要挾……但是她當然不能說這全他娘就是那皇帝的錯,所以這會兒隻好咬緊了後槽牙,低頭裝死‐‐然而她在都尉府千學萬學學了許多本事,卻并沒有哪個人教導她撒謊,所以這會兒君長知見她面部肌肉忽然緊繃,就知道其中肯定有什麼不對,又連連逼問了幾遍,卻還是咬着牙什麼都不啃說‐‐而此時,君長知似乎也終于沒了耐心,手中長鞭輕輕一甩,伴随着&ldo;呼&rdo;地一聲輕響,長鞭落在白術肩頭上,那本來就并不是什麼上等布料的侍衛服自然應聲碎裂,露出底下帶着血痕的白皙皮膚‐‐這些日子在都尉府養得那真叫個白白胖胖無比水嫩,這一鞭子下去,君長知明明都還沒怎麼使力,居然就皮開肉綻成個不規矩的傷口形狀,鮮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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