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旖望着面前的幕布,?思緒突然陷進遊離。眼前的場景陌生又熟悉,?令她恍惚間想起來,從前有許多個日夜,?她都近乎瘋魔般地幻想着這一幕的到來。
當一個人被桎梏在高壓的深海裡睜着眼睛等待死亡,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窒息、恐懼、無力、憤怒、絕望,直到生命最後一瞬——
真好啊。
裴旖盯着幕布上的畫面,隐在昏暗光影下的臉龐現出一種詭異的平靜,所有不能為人所知的癫狂都藏匿在那副平和面具之下,?透過那雙狹長眼底呼之欲出,又倏然間晦滅折斷。
“啧,?裴組長,人看着溫溫柔柔的,?手勁兒可夠大的啊。”
桌子對面的男人出聲打趣,衆人聞聲投過來視線。
裴旖回過神來,漆黑瞳孔緩緩恢複焦距,?垂眸瞟一眼手裡斷了一截的鉛筆尖,和聲笑着歉意:“沒有打到您吧?”
對方從本子上撚起來個東西扔到地上,笑道:“打到了。待會兒得給我賠罪吧?”
“那是當然。”裴旖跟葉明聲相視一眼,繼續柔聲道,“晚上定了園區酒店的餐廳。時間不早了,常總,咱們過去邊吃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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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晚餐,少不了要喝酒。幾杯下去後,桌上氛圍熱了起來。男人們的聲調越拔越高,從城市公廁排布到中美雙邊會談,指點起江山來高亢激切,裴旖在一旁插不上話,吃了幾口菜後默默打開盤子旁的手機,沈晏凜也到家了,問她:「今天又加班?」
「嗯,在跟客戶吃飯,晚上你自己吃點吧。」
「快結束了提前說一聲,我去接你。」
「好,餐廳就在園區這邊——」
膝蓋上突然附過來的熱意将裴旖的後半段話僵停在了指尖。她怔了半秒,鎖上屏幕,身側男人的聲音微醺,語氣輕佻:“裴組長怎麼都不說話啊?是在跟男朋友打情罵俏嗎?”
那隻手還在順着膝蓋緩緩往上,借着角度的庇護放肆而從容。其他人帶着笑的附和聲在明亮燈光下扭曲紛亂,裴旖平靜擡起臉,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邊不動聲色移開腿一邊迎面轉過身來,微笑舉起杯子:“我自罰一杯。”
葉明聲在旁邊幫腔:“常總也不會讓女孩子自己喝啊,是吧常總?”
對方意猶未盡收回手,指尖回味着撚了撚:“哎,裴組長都說是自罰嘛,長夜漫漫,等她這杯喝了我再跟她一醉方休也不遲啊!”
“那我恐怕有心無力,沒您那麼好的酒量。”裴旖淡笑着放下杯子,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間,很快,你們先聊。”
從包廂裡出來,裴旖臉上的笑意瞬時沉至無蹤。
她面無表情招手,喚來走廊裡的服務生。對方走近,恭敬詢問:“女士,需要什麼幫助?”
她耳側牆上就是禁煙圖标:“你好,請問哪裡可以吸煙?”
服務生指過路後離開。裴旖穿過中間的景觀回廊,走到盡頭的吸煙室,外圍是上個世紀歐式的彩色磨砂玻璃,裡間也是按照舊上海的風格布置的,光線昏黃,裝飾複古,角落裡甚至還有台老式的唱片機,貨真價實地放着上個世紀的音樂。趕巧她今天穿了條墨綠色的長裙,與牆上貼着的绯紅旗袍女郎竟然暗生出幾分協調,低頭點燃香煙時素淨側臉被長發半遮半掩,恍惚間令人有些分辨不清究竟哪位才是畫中的人。
裴旖長長吐了口煙。
深棕色的沙發随着她的重量淺淺凹下去一塊,她翹着腿倚在靠背上,清麗眉目間半是陰郁,半是漠然。
漠然是當下,陰郁是過往。她當然不是個樂于回顧往事的人,但觸景時依舊難以免俗會生情。比如今晚這樣的情景,其實很久以前也發生過一次。
那是高中時的事情了。對方是他們班的化學老師,三十出頭,愛穿白襯衫,平日謙和溫潤風度翩翩,據傳未婚妻也在本校工作,班裡的女生把學校适齡未婚的女老師跟他配了個遍,一直沒有偵查出可疑人選,便有幾個好事兒的合謀在作業本裡夾了紙條,派一個膽子大的送到辦公室,不想刺探未婚妻不成,卻意外發現一段「不倫之戀」。
事情發生在某天的化學課後。
在念書這件事上裴旖不是天賦型的學生,尤其幾門理科,她想要拿到不拖後腿的分數非常吃力,要花比别人多幾倍的時間。老師們無一例外喜歡勤奮的學生,每次見她來辦公室都和顔悅色,她長久習慣于這種為人師表的善意,因此在那隻手搭到她的腿上時,她的第一反應不是掙開,而是怔愣。
就是那幾秒,那隻手向她校服短裙下擺裡面伸了過去。也就是那幾秒,走廊上的女生透過門縫逮了個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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