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天還沒亮,屋子裡黑漆漆的。江月白一睜眼,發現黑糊糊一團,等了一會兒才看了個大概。發現謝風輕仍是坐在床頭沒走,還保持着她昏迷前的那個姿勢未動過。她吓了一跳,想到了自己這頭痛病是他設法給她按摩纾解的,咬着下唇道:“謝謝。”
謝風輕顯而易見還是清醒的。想着害他這麼久沒睡,她心裡多少有愧,便想叫他去休息。剛一動才發現兩人的手還相握在一起,又緊忙松開。
手中失去了依靠,一下變得空落落的。
他收回手。垂眸,輕輕摩挲着指尖,說:“還疼不疼?”
江月白搖頭,人也終于清明了不少。想到了昏睡之前發生的事,她凝着黑暗中那清俊的輪廓,忽然覺得他說得對。她的确任性。
雖然事情的确是因他而起。雖然他看上去那麼可惡。
可是,他又确實幾次三番救過她。也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了援手。
他明顯目的不純,他确是有心利用。可事實上,他又總是救她護她。
難道他竟也是一個,心口不一的矛盾體麼?
江月白哂然一笑。
而那個人,關心她愛護她,然後又傷害她疏遠她。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她側頭看去,卻見他準備起身。她支起身子坐了起來,聲音裡透着一股難言的疲憊,“我想回家。”
謝風輕本已折身要走出去,此刻聞言又轉過頭來。黑暗中江月白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自己面上,然後聽得他好像微微一笑,說出來的話卻頗有幾分殘酷意味,“小江,你已經沒有家了。”
江月白閉上眼睛。
是,她點點頭,自嘲一般,然後迎上他的目光,“我要回清水。”
☆、返鄉
這是出事之後她第一次回來,暌違四年之久還要多,心理上有一點抗拒,害怕看到與自己想象中完全陌生的景象,但更多的是開心、興奮還有莫名的感傷。
清水縣城不大。過去走在街上,感覺來來往往的都是熟面孔。如今也是,但似乎從前那沒有距離的親切感漸漸消逝了。多了一些陌生和揣度,好像每個迎面走來的人面上都微微緊繃着,防備着什麼。
再度踏上這塊熟悉的土地,可現今對于她來說已然有點陌生了,江月白心中感慨,不知道到底是世事變了,還是人心變了。
或許人還是那個人,隻是看待事情的态度、觀念、立場變了,沒有絕對的對與錯,隻能說上一句世事難料,人心難測。
但回到故鄉,縱有再多傷懷和慨歎,更多的還是開心激動。江月白拽着謝風輕的袖子興奮地指着路邊一個攤子,好似已經暫時忘卻之前的龃龉,“那個,你看到沒?我小時候經常去,看到老闆打盹兒沒有,還是那麼愛偷懶。”
總還是有點什麼事沒有變的。比如江月白曾經打工的藥鋪。
兩人來到仲濟堂門口。江月白踟蹰不前,謝風輕無情地嘲笑道:“不知原來膽大包天如你也有怕的時候?”
江月白握拳,步伐堅定地走了進去。老闆正在前面撥拉算盤算賬,聽到有人進來,便頭也沒擡地招呼道:“要點什麼,我們這各類藥都有。”
就是沒有後悔藥,江月白走到老闆面前,生怕他冒出來一句“你是誰”,忐忑地說:“老闆,你還認識我嗎?”
老闆從一堆賬本裡擡起頭,這一看給吓了一跳,還撐出了擡頭紋。他有些不确定地試探道:“是……月白回來了?”
江月白連連點頭。總算有一個人還記得她了,她在這裡就跟藥鋪老闆還有小翠走得近了,如果這兩人都認不出來她,那她可真要傷心死了。
老闆又驚又喜,也是一番感慨,佯作生氣道:“這麼些年你去哪裡發展了,連個音信都沒有,我差點以為你死了!”
江月白讪讪地,可不嘛,當初真的是差點就要死了。
聽她講了個大概,老闆摸着胡子搖搖頭,憶起當年的往事。“當初你被那些欽差抓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我托關系去衙門打聽,才知道你被轉到了京城大牢,聽說很快就要行刑。沒想到後來還發生了這麼多事,這不好端端站在我面前……”
話未說完,他眼珠一轉,視線落到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謝風輕身上,贊許地笑道:“這位就是你的夫君吧,果然一表人才,眼光不錯。不像小翠那個傻孩子。”
江月白尴尬地要解釋,但轉念一想說不定老闆也就是跟她客套一下,不必那麼較真。因她從老闆口中聽到了小翠的名字,便急急道:“小翠那個死丫頭去哪了?”
後來她找唐疏夜幫她打聽過小翠的下落。得到的消息卻是沒有結果,就這樣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不見了,就此銷聲匿迹再也沒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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