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先是一怔,然後好像想起了什麼,目光慢慢移到他的左臂,抖着手就要掀開他的袖子——
他另一隻手因扶着她,所以沒辦法很快阻止她的動作。是以她都看見了,全部都看見了,那上面猙獰可怖的疤痕、縱橫交錯的傷口,明顯還有最新的沒來得及處理。鮮紅色的血迹被衣袖擦抹暈開,像是一粒朱砂痣。
她不是第一次見他的傷口。但卻是第一次知道他的傷為誰所施與。原來他總也不肯說,兩人第一次見面就見他在樹下給自己處理傷口,後來茫茫雪夜暈倒在街上昏迷不醒,原來,原來全部都是因為面前這個女子!
江月白擡頭看去,隻覺得這個戴着面紗的黃衣女子仿若嚴酷的修羅,那樣的狠辣冷厲可以說是她生平僅見。她顫着嗓子,直直地望進那白色面紗裡,好像想要看到她内心深處,“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而謝風輕,又為何要默默承受,不加反抗?
連她都可以看出來,雖然這女子的身手不弱,但要完完全全淩駕于他之上讓他毫無還手之力也是絕不可能的。要麼,就是他有什麼弱點或是把柄在她手上。
并且到現在,她還不能完全确定,他們之間到底是敵是友。
因着這女子雖然看似處處針對他,卻也沒有真的要置他于死地的意思,隻是一味激怒他,并說了一些她根本聽不懂的話。
還有他這一身傷,都可以說明兩人私下必定常有接觸。敵對的關系好像說不通。加上這女子身上所穿的衣服顔色花式,分明就同謝風輕家中某處鋪着的桌布是同一種料子。
但看他的态度,似乎還是有所保留,好像也在顧忌着什麼。
那女子沒有理會她,似乎是根本不屑于回答她的問題,隻直直地睨着謝風輕,“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還有第二次,走吧。”
江月白愣愣地看向謝風輕,他要同她一起走?
他們原是一起來的麼?
謝風輕面上顯出些許倦意來,濃密的睫毛輕垂,在眼睑下形成一片平靜的陰影。“你先回去。”
女子馬上變臉,劍已回鞘,她以劍背指着謝風輕,嬌俏的聲音中止不住的憤怒和不可置信,“你是不是打算把她帶走?”
謝風輕頓了一下,似是再也不欲多說一句,攔腰抱起一邊還在愣怔的江月白,眼眸不擡,轉身就要出去。那女子見狀立刻上前阻擋,謝風輕單手抱着人,另一隻手變戲法一樣從袖中飛出來幾根銀針,直直刺向女子的面門。
她早知謝風輕會出手,于是馬上躍起要避開,冷不防被謝風輕鑽了空子,右手翻轉做了一個手勢,指尖真氣凝聚,竟憑空生發出來一股強大的氣流,向她的後背打去。女子哼了一聲回身以劍接下,卻終是慢了片刻。那漩渦氣流被她的利劍擋下六七成力,到底還是給她震得後退了好幾步。她顧不上後背撕扯的疼痛,就要追出去,哪知才将行至門口,就看着他抱着那人足尖輕點飛身躍起,很快就沒了蹤影。
她狠狠地踢了一下門框,眉宇間戾氣深重,眼神陰沉,像是來自地獄的使者。
良久,嘴角才緩緩牽出一個冷酷又不帶任何感情的笑。
“你一定會後悔的。”
某個客棧。
江月白坐在床上,謝風輕低頭仔細給她檢查傷處。之前被那陌生女子重重打了一掌,右肩膀此刻青一塊紫一塊,她肩背削薄,似乎都可以看得見隐隐的紅血絲。剛剛精神一直緊繃所以還能強撐着,現在就跟要斷了一樣,痛得幾乎要失去知覺。
她受了嚴重的内傷,現在連說一句話都覺得胸口疼,但她還是堅持要說。“你,你是不是跟她串通起來,害我?”
謝風輕神情專注,一手拿着幹淨的棉紗,一手拿着問店家要來的藥酒和清理的用具,小心地給她塗抹上藥,好像一點兒沒聽到她的問話。
這在江月白看來就是妥妥的心虛和回避問題。于是她堅持着又問了一遍。謝風輕終于分了一下神看了她一眼,“是。”
江月白聽他承認,立刻急怒攻心,馬上就要站起來,謝風輕忙單手按住她,“都受傷了還這麼任性,坐好。”
說罷不顧她的意願就強行把她按回了原位,然後繼續給她上藥。
又說她任性。一個兩個的都這麼說她,江月白忽然滿腹委屈,扁扁嘴好像要哭出來似的。謝風輕終于有了反應,暫停了手中的動作,微微蹙起眉觀察她的表情,“怎麼了?”
江月白吸吸鼻子,恨聲說:“怎麼了,哭一下都不行了?你是不是嫌我煩?那就走吧,不用你來管我!”
謝風輕頓住片刻。終是不着痕迹地歎了一口氣,蹲下身,跟哄小孩子似的,“怎麼生氣了,先乖乖坐着,等你傷好了我會一一解釋給你聽。”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風雁行 怎麼全家我戰鬥力最低? 禦賜王妃探案手劄/談情說案 (綜同人)[綜]勇者退休日常 和boss同歸于盡[快穿] 蜀山有隻小狐狸+番外 釣魚暴富釣魚爆護 胭脂有毒 惹火/時光不負你深情 誤入東宮 軍婚甜欲:俏軍嫂被首長寵哭了 直播算命:鐵鐵我愛說實話! 汪汪,忠犬夫君 重生豪門嬌嬌女+番外 娛樂女王[古穿今] 仇人互穿,竟然he了 念子何當歸 天官靈印 所有人都知道劇情,除了我+番外 奈何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