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動還在繼續,地面裂開一道道幽深的口子,李長生抱着小白鹿在地面上輾轉騰挪,小心地避開那些深不見底的裂縫。
懷中的小白鹿見到這陣仗,非但沒有慌亂,反而發出興奮的鳴叫,這一蹦一跳的,真好玩,如果不是李長生抱着它,它已經跳出去了。
晃動持續了三天,李長生和小白鹿仿佛在船上搖晃了三天,三天之後,晃動停止,但是一種奇怪的聲音出現了。
那是重物落地的聲音,低沉的聲音響徹天際,每隔一段時間便響一次,十分有規律。
李長生抱着小鹿,在破碎的大地上尋覓了數天,發現除了土地翻騰外,并沒有其他異常。
時間一天天過去,這一天,李長生站在一道巨大幽深的裂縫前,裂縫深不見底,臉上露出思索之色,在他身旁,小白鹿自顧自地玩耍着。
沉悶的響聲依舊不時響起,一個有些大膽的想法出現在李長生的心中,他想下去看看,驗證一下心中的那個不切實際的猜想。
“你先回去吧,不要在這裡等我了”,李長生看向一旁的小白鹿說道。
小鹿歪着腦袋,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李長生,随後便轉身一蹦一跳地向外跑去。
片刻後,李長生收回視線,将準備好的樹皮繩綁在腰間,随後便一躍而下。
他的動作十分矯健,一截一截地逐級下降,黑暗逐漸吞噬了李長生,四周寂寥無聲,泥土的腥氣傳入李長生鼻中,但他的心緒十分平靜。
他花了許久,準備了1000米的繩子,下降的時候,他在默默計算着下降的距離,當下降到653米的時候,李長生的腳終于踏到了底部。
沒有冥府,也沒有地獄,隻有無盡的黑暗,以及陰暗潮濕的氣息。
不過很快,一束亮光便從黑暗中綻放開來,驅散了無盡的黑暗,也照亮了李長生英俊的臉龐。
李長生蹲下身來,将手中的火折子照亮地面,随後将地面擦拭幹淨,深藏地底的秘密終于被李長生發現。
不是岩石,也不是泥土,而是一種漆黑的材質,李長生取出石刀,在上面輕易劃出了痕迹。
看着那道劃痕,李長生笑了。笑得很大聲,笑得很猖狂,黑暗中皆是回響。
萬般種種終于串在了一起,一幅場景在李長生的腦海中浮現,一片未知之地中,生長着一處無邊無際的密林,這片密林有着神奇的魔力,密林中的人或物終生隻能困于密林中。
因此誰都不知道的是,這處密林本身卻是依附在某個生物身上,數百年間,那個生物一直在沉睡,林中生物的生死,對于他而言不過身上的虱子在蹦跶。
然而即使是如此生物,也有死去的那一天,當那一天快要到來的時候,它醒了。
因此世界搖晃、山崩地裂,隻因它在起身,而那有規律的轟鳴聲,是它前進的腳步聲。
地面上,李長生獨坐于此,口中喃喃道: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冥靈将死,那.....大椿呢?”
忽然,一片陰影遮住了李長生的臉,他擡頭看去,一株遮蓋了天際的巨樹出現在天空中。
李長生呆呆地望着那株撐開了天與地的巨樹,兩世為人,他也未曾見過如此神樹。
“傳說中的世界樹也不過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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