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留城西區,赤雲街,一間屋中傳出了朗朗讀書聲。
屋内,一名身穿粗布厚衣的中年先生,正在前方背着手左右走動,隻見他雙眼緊閉,腦袋随着讀書聲而規律地點着頭。
台下有十多名學生,年齡不大,頂多八九歲的模樣,正昂着頭顱大聲朗讀着課本上的内容。
雖然大門緊閉,但是屋内依然寒氣逼人,孩子們的臉蛋紅撲撲的,但是眼睛卻格外明亮,那裡有着某種名為朝氣的東西。
沒多久,李無涯睜開了雙眼,看着台下賣力朗讀的孩子,開口說道:“好了,下課”
“回去把今天讀的抄兩遍,明天交上來”
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底下那群小孩子雙眼放光,已經放下手中書本,準備撒腿就跑了。
但是當聽到第二句話時,李長生看到他們眼裡的光消失了,臉上露出的苦澀神情。
無論在哪個時代、哪個世界,課後作業對孩子們都有着無窮大的殺傷力。
“是,老師”
即使心中千般不願,這群孩子還是懂得尊師重道的,面露苦澀地回道:“是,老師”
随後依次與李無涯告别。
大門打開,頓時有風雪湧進來,但是這群孩童絲毫沒有被風雪所擋,一個個迎着風雪回家去了。
他們身上的衣服都是由雪獸皮制作的,能夠輕松抵禦這種普通風雪。
人是堅韌、頑強的,即使他們是凡人,即使他們生活在西極這種相對于東土十分惡劣的環境中,凡人依舊能夠适應這些惡劣環境,頑強地生存下來。
看着那些小不點的背影消失在風雪中,某些久遠的回憶在他心中浮現,曾經他也像這樣帶過一群孩子,其中有一個孩子給他留下了深刻的記憶,他還記得,那個孩子叫做林楓。
那是他弱小之時的某次玩樂之舉,但是這件事的痕迹已經深深地刻在他的心裡。
長生是一條寂寞路,但是這些回憶會溫暖他逐漸冰冷的内心。
李無涯鎖上門,沿着長街一路前行,路上遇到的人都會和善地向他問好,李無涯也笑着回應。
來到這裡三個月,他讀書人的身份,已經讓他在這片貧困的居民區有了一定的地位。
買了二兩肉、一壺酒,李無涯回到了他在這裡的家,一間略顯破舊的小院子,一間主廳、一間廚房,房屋破舊不堪,房頂還是李無涯住進來那天補的。
推開吱吱作響的房門,走進院中,李無涯環視一周,笑着自言道: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古人誠不欺我”
将肉和酒随手放在一旁,傀儡之身的他自然不用吃東西,随後便坐到了院中的躺椅上,閉上眼睛,似乎就這樣睡了過去。
天色逐漸變暗,風雪也逐漸變小,終于,黑夜到來,月光籠罩了大地,院中的李無涯也睜開了眼睛,随後他手中光芒一閃,一個猙獰的鬼臉面具出現在他手中,随後放到了自己臉上。
下一刻,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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