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在這兒消磨吧?”春兒将圍巾系緊,這會兒狂風卷大雪,冷的喉嚨不舒服,有些噎人:“昨天晚上仔細看了那些農副産品冊子,還未想出特别好的法子。倒是不着急,得先有受衆。今天的題材就不錯。”
“得。那我們就在這了,從早上到晚,一整天的素材總能搞出一些有用的。”
“還有機器嗎?”林春兒看着忙碌的兄弟們問道。
“還有一台vlog專用輕便攝像機。”
“給我。”
“好。”
林春兒拿着将那小攝像機塞進羽絨服口袋,對哈吾勒說道:“我走了,找當地居民聊聊。”
“一個人不行吧?”哈吾勒有些擔心,回身喊了一個小夥子:“小馬,你與春兒姐一起去,這邊忙的過來。”
小馬人高馬大,業餘散打冠軍,這會兒跟着春兒再保險不過。春兒謝過哈吾勒,便與小馬深一腳淺一腳朝國道方向走去。這樣的大雪将天與地連成一片,國道那條灰線已消失不見,隻有不遠處的小鎮穩穩立在風雪中,不見房頂,隻見屋身。
這會兒小鎮外頭已無行走的人,二人進了一家奶茶店,店主是一位頗有些年紀的老奶奶。
“姆媽,要一份奶皮子茶。”
“喝的完?”那個老人見隻有他二人,擔心喝不完。
“喝的完喝的完。”林春兒指指外頭:“還有一些阿達西在附近,喝不完拎走。”她努力入鄉随俗的樣子十分可愛,老奶奶慈愛看她一眼:“等哈。”
奶奶在林春兒和小馬面前各自放了一個白瓷碗,碗内灑了些鹽,而後倒入煮熟的鮮奶。那鮮奶熬制的十分好,有厚厚的奶皮子,而後倒入煮好的茶湯:“喝吧!”
林春兒忙端起碗喝了一口,太過美味,朝老奶奶豎拇指:“好喝。”
這會兒店裡沒人,老奶奶坐在她對面問道:“來玩?”她漢語不大标準,林春兒費力去聽才能聽懂:“不是的姆媽,來工作。”林春兒從羽絨服口袋中拿出那個小攝像機,比劃一下:“來拍風景。”
老奶奶這些年在過道邊上看到過一些遊客和他們的家夥事兒,對這個倒也不陌生,指指自己:“拍我嗎?”從前總有人要求拍她,她長着一張明顯的少數民族的面孔,面部輪廓清晰,加之衣着鮮豔有特點,十分上鏡。
“可以嗎?”林春兒與她确認。
“可以。”
于是她調好機器,找好光線和布景,讓小馬幫忙固定,這才對老奶奶說道:“我們這個是錄像,未來可能會放到一些平台;也會提煉采訪稿件。采訪結束我會給您一些錢…”
“不要錢。”老奶奶擺手,而後指向外面的雪:“雪太大,無聊。”可不,進來有一會兒了,前面的街上連個人影兒都看不見:“那就謝謝您。”
鏡頭中老奶奶溫柔慈祥,頭發梳的油亮服帖,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是是歲月的痕迹,歲月從不敗美人。她突然想到這句話。柔聲問了她幾個問題,譬如您多大年紀了?叫什麼?
老奶奶一一答了,77歲,叫蘿珊,是玫瑰花之意。
林春兒又指指這家奶茶店:“這家奶茶店開了多少年啦?”
“45年。”蘿珊奶奶答道:“起初是一間很破的房子,我們全家人住在裡面,賣鮮奶和奶茶;後來呢,孩子爸爸出去打工啦,我就帶着孩子在這裡。再後來,孩子大了,走了,隻有我一個人在這裡。”蘿珊奶奶低頭拭淚,林春兒頭腦動了很久,才将她的話反應過來,見她擦淚,起身遞了一塊紙巾給她,而後輕聲問:“爺爺去哪兒啦?”
蘿珊奶奶搖搖頭,過了許久才說道:“走了,沒寫信,沒回來。”
“四十多年?”
“四十三年。”
四十三年,杳無音信,哪怕是燕子,到秋南飛,第二年還會回來。一個人走了四十三年,竟是再也未見過。林春兒悲從中來。她低下頭整理情緒,而後問蘿珊奶奶,是否願意講講這個故事?
蘿珊奶奶是願意的。四十三年前,這裡還很貧窮,新疆的瓜果很甜,東西很好吃,但卻隻能待在新疆,出不去進不來,孩子們正在長身體,餓的夜裡睡不着。蘿珊奶奶的老伴兒于一個深夜決定出走,他是步行從家裡離開的,三個月後寄過一回錢,連續寄了兩年,期間不斷變化地址,再然後,突然就消失了。他最後一次寄信的地方,是西安。
蘿珊奶奶起初想去西安找他,可孩子還小,加之路費不便宜,她無法動身。心想着無論何時,總該回家的。再過一些年,孩子們大了,娶妻嫁人,心中怨恨父親,都不許她去找。就這樣,四十三年過去了。
這個故事很長,林春兒一邊聽着一邊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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