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起他的白色束帶,輕輕敲打着肩背。
鐘樓上隻有他一人,并無他人。
“蘇陌,這是你唯一一次機會。”
風呼呼吹着,涼意從肌膚透至骨髓。
“走吧,何必與這書中世界共沉淪。走吧,你還有活的機會。”
蘇陌捏緊指上君韘,仰頭對着天:“無需你提醒。”
“蘇陌,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你還記得自己原本的模樣嗎?”
四肢恍若與靈魂短暫分離了一瞬,變得無法支配,蘇陌身子一軟摔倒在地上,他臉色蒼白,熟悉的恐懼感襲上心頭。
那是他重病卧床三年無法動彈的恐懼感。
日複一日暗無天日地治療,眼睜睜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卻無能為力的恐懼感。
書中書外,這一切,是否有因果?
那個聲音仍在說着:“蘇陌,誰來救你?你救的這些筆下人會來救你嗎?”
蘇陌全身冰寒,他看見空無一人的搶救室,看見自己一個人孤零零躺在手術台上,那麼冰冷,時間仿若靜止了一般。
蘇陌。
蘇陌。蘇陌。
黑暗中,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
那麼溫柔,那麼深情,那麼摧人心肝。那人親吻着他,聲聲喚着他,用全部的生命挽留着他。
蘇陌僵硬地動了動手指,卻被一雙陌生的手握住了。
“公子?”玄衣人蓦地出現,“公子怎麼了?”
“我……”蘇陌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玄衣人扶起蘇陌:“一刻鐘很快到了,阿烈帶公子走。”
“不走。”蘇陌有氣無力道。
玄衣人看到蘇陌的手,眉頭都皺了。
“公子受傷了。”他撫開蘇陌的掌心,照着那一處破了的血口,低頭便舔了下去。
蘇陌手心一顫。
是痛的。
不似那人吻他的掌心,炙烈又溫柔,是從掌心直達心底的戰栗和情意。
被玄衣人舔過的傷口,神奇地愈合了。
“瞧,阿烈可以治愈公子。”玄衣人嘗到了味道,意猶未盡,他嗅着味兒,又移到蘇陌耳側,那沾着血珠與發絲的耳廓上,果然也有一道口子。
他湊上去,張嘴便要舔。
蘇陌揪住他的衣襟,轉過臉來:“時間不是還未到嗎?”
寫書人的壓迫感随之而來,玄衣人喉結滾了滾,就此打住:“大差不差。”
“回罘罳峰後,阿烈為公子好好醫治一番,不出半年,定将公子病根除去,讓公子長長久久地活着。”
蘇陌顫抖着扶着闌幹站起,臉上已斂了悲喜,道:“長長久久活着有何意義?”
玄衣人道:“世人不都追求長生不老嗎?”
蘇陌道:“若不能遂我心願活着,我甯願要短暫而熱烈的人生。”
玄衣人又不懂了。他活得太久了,久到麻木了,可他又像個稚兒,初初體會到人類的情感,還未通透。他又貼上去,挨着蘇陌,趴在闌幹上歪頭看他,說道:“阿烈想與公子一起過長久又熱烈的人生。”
烏雲在蘇陌頭頂上方翻湧着,它們圍繞着鐘樓旋轉着,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仿若在積蓄某種強大的力量……要将這書中世界吞沒了。
一道紫色閃電從漩渦中劈出來,照映在蘇陌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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