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雲終年籠罩着這座城市,透不進一絲陽光。
巨大的電子屏幕上輪番滾動着巨頭企業的廣告和政府信息。
街頭巷尾的霓虹燈和全息招牌交相輝映,閃爍着刺眼的光芒。
懸浮車和低空飛行的飛行器交織在一起,讓本就不寬敞的城市顯得更加擁擠。
行人低着頭匆匆穿梭于街道中,他們的臉被手機屏幕照亮,泛起不同色彩的光芒,每個人的表情出奇的相似,冷漠且疏離。
高聳的摩天大樓如同鋼鐵巨人般矗立,與破舊低矮的公寓樓并肩而立,構成了一幅奇妙的畫卷。
街道兩旁,彌漫着煙霧和電子噪音,牆壁上布滿了毫不掩飾内容的壁畫和略帶性暗示的塗鴉。
路邊的垃圾桶裡,堆積着各種垃圾和報廢的電子設備,散發着難聞的氣味。
還有一些看不到的角落,這裡是滋生着犯罪的溫床。
這便是第三次世界大戰後,人類重新建造的第一座都市圈:一号城。
一号城的中心,是海姆科技公司總部大樓,這座建築高聳入雲,外表覆蓋着一層厚厚的金屬和防彈玻璃,散發着冰冷無情的光芒。
海姆科技公司既是科技的締造者,也是一号城的實際掌權者,市政府隻不過是依附于海姆公司的寄生蟲。
亞當拐進了一條昏暗的街道。
這是是十二區,是一号城的邊緣行政地帶,距離無法地帶十三區僅一線之隔。
街道上鮮有路燈,準确說是市政局壓根沒打算在這種城市的犄角旮旯設置路燈。
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塊霓虹燈招牌為街道帶來些許光亮,充其量隻夠行人看清面前的路。
前幾天剛下過一場碳雨,泥濘的路面仍舊殘留着不少水坑,亞當走的很快,腳風帶起水花濺在褲腿上。
屋頂的積水順着屋檐落在霓虹燈管上,時不時傳來“滋啦滋啦”的電流聲。
亞當的目的地很明确,前面那家用橙色霓虹燈管拼湊出“rosebud”字樣的酒吧。
酒吧懸挂的電視上正播放着仿生人拳擊比賽,原本聚精會神盯着電視機的酒客們被推門聲吸引,紛紛扭頭。
待看清亞當一身的漆黑制服後,不約而同得都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得将身體往後靠去,繼續看向電視的方向。
亞當瞥了一眼電視,露出鄙夷的神情,收回目光的同時,眼神飛快從幾位酒客身上掃過,徑直走向吧台。
酒保是一個帶着機械護目鏡的光頭男,體格與他酒保的身份并不是很搭調,兩條粗壯的手臂幾乎要把黑色t恤的袖子撐破,哪怕隔着衣服,都能清晰感受到他那兩塊健壯的胸大肌,即使身材均稱的亞當站在酒保面前,看上去隻有酒保的一半寬。
但是最引人矚目的還是酒保頭部左側有一道從眉毛蔓延到腦後的傷疤,傷疤的頂部是一塊裸露在外的金屬頭骨假體。
“喲,亞當,怎麼大白天就來我這裡混日子了?”
光頭男似乎是亞當的老相識,打招呼的同時并沒有停下擦拭玻璃杯的動作。
亞當從制服裡掏出一張照片推到吧台上,敲了敲照片上的人像。
“墨菲斯,見過這個人嗎?”
墨菲斯騰出一隻手半舉着照片,照片裡的男人,約莫二十五歲的模樣,雜亂的長發,消瘦的臉龐,木納的眼神,像極了随處可見的拾荒者和流浪漢。
“沒印象,這人誰啊?”墨菲斯搖了搖頭,将照片遞還給亞當。
“等等,我好像在新聞裡見過。”墨菲斯像是想到了什麼,從亞當手中奪過照片,将照片湊到護目鏡前,仔細端詳了起來。
“嘶,這人不就是市政……”
亞當将手指放在嘴前,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打斷了墨菲斯之後的話,瞥了眼身後的酒客們,好在這裡發生的動靜并沒有拳擊比賽來得吸引人。
墨菲斯下意識得用手捂住了嘴,同時見酒客沒有注意到這邊,這才壓低身體浮在亞當耳邊,用隻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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