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前面怎麼停下來了?”
陳望作為主将,自然是處在整個大軍最安全的中段位置,在他旁邊,有着高高的立起的帥旗,周圍有數人舉着高高的火把将其照耀着,在漆黑的夜空之中顯得極為顯眼。
可别小看這帥旗,在一場戰争之中,帥旗是将士們戰鬥的動力源泉,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将士們的士氣。要是某方大意之下讓己方的帥旗給對面對奪取或者砍斷了,無疑會極大地挫傷士兵們打仗的積極性,影響一場戰争最後的結果。
在陳望的右邊,還有數名他的親軍推動着裝着輪子的軍鼓,鼓聲可謂是在戰争之中最有效的軍令傳達方法了。
“指揮使。”一位士兵從前方跑到陳望身前單膝下跪,抱拳禀告道:“先登隊傳來消息,已經擊退唐軍,但陳誨将軍懷疑這隻是唐的疑兵之計,為的就是把我軍分成多段,逐個擊破,因此不敢追擊。”
“不敢追擊?”陳望的語氣冷淡下來,“到底是他是指揮使還是我是指揮使,我沒下達命令讓大軍止步,他怎麼敢輕易停下來?”
“告訴他,馬上繼續追擊,這是命令!”
看着傳令官急匆匆遠去的背影,陳望的神色從冷淡轉為無奈,他不是不知道陳誨的才能,畢竟陳誨就是他一手從軍中發掘出來的,他當然也願意相信陳誨的說法,唐軍隻是佯裝退敗,誘敵深入。
但他沒得選,就在今日,軍中糧草已經完全為之一空了,也正是因為此,他必須取得這場戰争的勝利,毫無退路。
陳望擡頭看向夜空,星子閃爍着,與又圓又白的月亮交相輝映着。
他想,自己這一幕,倒是與幾百年前霸王項羽破釜沉舟之狀有些相似,不過或許是主動和被動的區别吧,陳望總覺得,與項羽的楚軍比起來,自己這方閩軍差了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破釜沉舟的那股銳氣。
但無論如何,自己都必須赢下這場至關重要的戰鬥。
即使皎潔的月光柔和地垂下,揮灑在陳望的胸膛之上,依舊不能夠撫平他内心的急躁。
……
……
陳誨聽完傳令官傳達的陳望的命令,也是閉目沉思了一會兒,面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最後隻道了聲:“我知道了。”
然後揮了揮手,對着先登隊的将士們呼喊道:“追擊!”
爾後,沉默着,一馬當先地往前沖去。
這一月以來,先登隊的将士們早已被陳誨的氣度所折服,見到他這樣悍不畏死的架勢,再加上剛剛殺得唐軍落荒而逃,大勝一場的興奮加持,一個個熱血沸騰,跟在陳誨後面,朝着逃跑的唐軍追了過去。
唐軍好像并沒有跑多遠,以至于很輕易地就被陳誨追上了,就好像,他們隻跑出去一小段距離,然後故意等在那裡——等着陳誨率領閩軍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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