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琅湖冰封戰場的另一端,是損失同樣慘重的青槐守軍。
目睹黑白無雙意圖屠殺自己的他們,原先昂揚的戰意早已消散,不複存在。
周舟獨自走向冰面彼端,掠過身旁無數盡顯疲态的青槐士兵,徑直來到敵方僅剩的兩位高級戰力面前。
“韓冰,花玉。”周舟看着癱倒在地,體力透支,喪失行動能力的二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韓冰與花玉有些艱難地擡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周舟。
曾幾何時,出自強者對弱者天生懷有的不屑。
他們在青銅牢房無盡的黑暗中,肆意嘲弄恐吓周舟。
不想局面反轉來的如此之快。
記憶中不值一提的少年再次出現時,以絕對的勝者姿态站在眼前,居高臨下地審視他們。
“你們的事情,我都有了解。”周舟與二人眼神相接,并不回避,“給女兒治病也好,資助孤兒院也罷。你們和官府合作的唯一目的是錢。”
“我們接管青槐後,需要人手,你們可以繼續和我們合作。”
“對你們來說,和以前一樣,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隻是合作方換成我們。”
韓冰與花玉聽到這裡,不動聲色的交換眼神,各懷鬼胎。
作為戰敗一方,可以享受周舟口中的條件。
聽起來是很不錯。
可兩人心中非常清楚。
一但接受條件,正式與他們建立合作關系。
無異于徹底站在龍洛皇庭的對立面。
黑白無雙在招搖皇城中,歸根結底隻是無人問津的小角色。
招搖皇城中還有更多更恐怖的皇家武者。
彈指一揮間,戰場規則就此改寫,萬千生靈灰飛煙滅。
與這樣恐怖的存在為敵,絕非明智之舉。
“你們手上沾了不少我們同伴的血。”周舟看似平淡如水的話語中,隐隐滲出凜冽如刀的冷酷殺意,“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韓冰與花玉微微一怔。
言及死去的同伴,眼前的少年仿佛換了個人。
“本該如此…”周舟說着輕輕搖頭,“可為了徹底終結亂世,我們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不光現在,今後也會如此。”
“我們是一支為理想而戰的隊伍。舊世界已經徹底腐朽,隻有将其燃燒殆盡,才能令一個美麗新世界誕生。
“你們心中在意的人,如果生活在那樣的世界,想必也會很高興吧。”
韓冰與花玉心裡一動,眼神逐漸變得恍惚起來。
美麗的…新世界?
那樣無限美好的未來。
不應該隻存在于幻想中麼?
可為什麼,眼前的少年在說出那些話時。
眼睛裡會燃起如此明亮熾烈,仿佛要點燃整個世界的火焰?
周舟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時間不知不覺推移,來到黃昏。
巨大的夕陽向着天地盡頭緩緩墜落,直至收走世間最後一縷光線,召喚無盡黑暗降臨。
……
七天後。
原青槐縣縣衙。
喻文滔坐在案前處理事務,神情專注,卻依然難掩眉宇之間的疲憊。
“将軍。”周舟懷抱一疊文件來到喻文滔面前,将文件放在案上,“有關根據地建立的事情,一切順利,還請過目。”
“嗯。”喻文滔點點頭,拿起文件翻閱,“小舟,這些天你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裡,做的很好。”
“剛剛參加完激烈的戰鬥,又要着手處理建設根據地的事情,辛苦你了。”
“哪裡。”周舟單手撫胸,一本正經地說,“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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