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天依舊灰蒙蒙的,他收回視線,問道:"哥哥,我們能解決目前的難關嗎?"
昔長回答:"我不知道。"
蒼星不再詢問,舊世界所有人,包括他的哥哥,都恨着那群怪物,隻有他這個未見過舊世界夜晚的人,對怪物懷着一份同情。
怪物為什麼會從正常人變成怪物?夜晚到底生了什麼?
他一定要知道這一切。
夕陽時分,暮色漸濃。
兩人修繕好破爛的門扉,進到破敗不堪的房子裡。
夕陽的光芒落在兩人身上,映射出一片溫馨的橙色,這幅畫面,就像是在給他們披上一層金衣,宛如天使降臨。
悠長的樂音在舊世界上空回響,帶着悲涼和哀愁,仿佛一個個孤魂野鬼的哭号。
昔長說:“紅衣天使來分物資了,我們走吧。”
耳邊樂音如訴如泣,蒼星的心情也沉重了許多。
他們出去,一前一後走着,餘晖将兩人的背影拉得很長,影子交疊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幅溫馨的畫卷。
舊世界是一片荒原,土地貧瘠,根本種不出食物,隻能依靠新世界分食物。
人們來到城牆邊,卻見天使台下血流成河,屍骨遍野。
蒼星看到血泊中兩顆眼球,一擡眼,便見一具男屍,男屍的身體碎裂開,空空的軀殼内沒有内髒,血已經流幹了,臉上兩個血窟窿明晃晃的,看上去極為凄慘。
神父走過來,捧着一箱新鮮水果蔬菜,他将這箱東西遞給昔長,臉上帶着慈愛的笑容,說道:“這是才從新世界運來的新鮮食物,你們拿回去吃吧。”
蒼星依然盯着屍體,一動不動地站着,昔長将東西接過去,說:"謝謝。"
"這是應該的,"神父道,他順着蒼星的目光,看到地上的屍體,不禁蹙額,“它們從暗室逃出來,就跑到天使台尋求自證,在它們内心深處,它們還認為自己不是怪物。真是夠了。”
神父歎氣,轉而看向蒼星,笑道:"今晚也拜托您了,要是能多殺幾隻怪物就好了。"他拍了拍蒼星的肩,走了。
蒼星的身子僵住了。
昔長見狀,連忙叫道:"蒼星!"神父為什麼要說最後那句話!明明他隐瞞了這麼久,就是不想蒼星知道真相啊!
他恨怪物,認為是怪物将瑰璧變成一個殺人魔鬼。
瑰璧在夜間保護了他,但他還是不希望瑰璧沾染殺戮,他總覺得這樣放任下去,瑰璧、甚至蒼星都會變成嗜血怪物。
蒼星猛地轉身,琥珀色眼睛美麗又懾人,看得昔長心髒劇烈跳動起來。
他連忙移開目光,不敢去看蒼星的雙眼。
蒼星走近,琥珀色瞳孔閃着妖冶的光:"哥哥,神父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有什麼東西即将突破表面的那層膜,顯露出來。
“不是你殺了怪物,保護我嗎?”他說。
昔長沉默片刻,說:“我們回去吧。”
蒼星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昔長不回答,或者昔長不如實說,他就無法得知真相。
他暗下決心,一定要在夜間醒過來,他要知道夜間的自己幹了什麼。
回到木屋,暮色四合,夜晚快要降臨舊世界。
昔長關好門,打算關窗的時候,蓦然看見空中的人臉,正是阿古羅斯,阿古羅斯的臉正朝着他們,詭異的笑容讓他毛骨悚然。
昔長一驚,下意識地伸出手去關窗,卻聽啪嗒一聲,窗戶被風吹開了,一股寒風灌入他的肺腑,他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似的,一絲氣息都喘不上來,好半晌才緩過來。
阿古羅斯将舊世界的一切盡收眼底,明明不準舊世界之人殺死怪物,卻允許瑰璧殺死怪物,為什麼不懲罰瑰璧?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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