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種角度來說,他對關容也許能算得上特别。一定程度上的。
撥弄着火光,不可避免地會看到一些文字。陳越持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忍不住把那些字都放進腦海裡。
跟信相比,明信片是更需要謹慎對待的載體,因此那些文字都顯得克制,除了想念而外會有詩句。那個人對關容的稱呼大多數時候是“容”,有時候是“容哥”。
舊紙堆騰起來的煙氣迷了陳越持的眼睛,他用朦胧的視線看清一張更為特殊的明信片,上面的稱呼寫的是“關老師”。
回到書店天剛擦黑。陳越持進店去,關容難得在。他在電腦桌前,頭也不回地說:“難得看你曠工哦。”
話這麼出口,其實沒有任何責備的意思。陳越持笑:“去處理你讓處理的東西了。”
關容簡單地應一聲。陳越持判斷不出他是在意還是不在意。回來時順便帶了一瓶牛奶,陳越持走到櫃台邊:“給你帶的。”
關容終于轉頭,擡手接過去:“謝謝。”
陳越持很細心地觀察到,關容拿瓶子時照舊避開了他的手,是直接用拇指和食指壓着瓶蓋提走的。說刻意太誇張,說無意則是自欺欺人。他頓時有些難受,好像心被貓抓了。
回過神來,外面響起刷刷聲,是下雨了。
關容凝神聽了一會兒:“這麼冷還下雨,是冰雨了。”
陳越持說:“關哥,我回家了。”
關容扭頭看他,好像在權衡什麼,先問的是:“你叫我什麼?”過了半秒追加的是:“這麼大雨你怎麼回?”
“關哥。”陳越持平靜地答,“認識這麼久了,覺得叫你關老師太生疏,而且我也不是你的學生,這樣叫不太好。雨大還是要回的,打把傘就可以了。”
關容皺緊眉:“太難聽了,叫得好像我是個什麼黑社會大哥,要不然就是黑社會大哥手下收債的。”
陳越持不接話,他說:“叫容哥吧。”
“關哥。”陳越持擲地有聲地喊。
關容眉梢一掀:“你什麼毛病?”
陳越持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隻要他想,他很擅長這樣。關容瞪了他一會兒,正過頭對着電腦屏幕:“再給你個機會,要麼叫哥,要麼叫老闆。不準叫關哥。”
鍵盤被他敲得噼裡啪啦,沒一會兒鼠标也咔哒哒一連串地響。陳越持聽到他嘟囔:“我跟你這兒說什麼呢。”
沉默之間隻有雨聲響徹夜晚,冷風吹得人心神恍惚。陳越持很遲地喊了一聲:“哥。”
鼠标的聲音驟然一停,又若無其事地繼續響起。關容說:“雨停了再走,我找了個小火爐出來,等下溫點酒喝。”
樓下的門關掉之後,閣樓的那種隐秘感更加強烈。不過有很大可能隻是錯覺。
閣樓裡隻開着台燈,小電視裡在唱越劇。關容把小茶幾朝旁邊挪,在地毯騰出一塊空來,兩個人就坐在地毯上,中間擺着張很矮的小幾,上頭擱個小火爐。火爐下面是燒得通紅的鋼碳,程度剛剛好,一點煤煙氣都沒有。
為了安全,窗戶還是開了一條小縫,寒風從夜裡跋涉而來,在屋子裡跟熱氣一撞,打着旋兒地消失。消失時在眉毛和睫毛上留下極輕微的吹拂感。
那爐子好像是專門用來溫酒的,一個小缽放上去剛剛好,酒熱了就倒進杯子裡,一下子是撲鼻的香。
“是哪裡來的酒?好香!”陳越持驚訝。
關容勾着嘴角笑:“家裡自己釀的。”
陳越持敏銳地抓住了“家裡”的字眼,沒敢繼續問。關容卻仿佛并不在意,笑說:“我爺爺就愛鼓搗這些。”
他把第一杯溫酒遞給陳越持,陳越持去接,指尖快要觸上,被他不太明顯且快速地一讓。
陳越持心裡登時一緊,面上卻還是什麼都不表露。隻是含笑喝下那杯酒。熱氣一下子滾入喉嚨,一直燙到心口處,暖意緩緩堆積起來,把剛才風帶來的涼氣全部推開。
他從來不知道,喝酒居然是這樣烈,然而回味又溫柔的事情。
“不錯吧?”關容笑,一邊搖動小缽,一邊在觀察他的表情,“洋酒可能好入口一點,但是真的不如這個酒醇。老頭子說是古法釀的。”
陳越持舔舔嘴唇,把酒杯放到桌上,小心翼翼地推到關容面前,雙腿支起來,把下巴擱在膝蓋上,微微歪着頭看關容動作,說:“哥,還要喝一杯。”
興許是喝過酒的緣故,陳越持的狀态比平時要松弛,這聲哥喊出去顯得無比自然,甚至有點小孩子在請求長輩的意思。
關容的眼睛彎得更厲害,眼角微微上挑,在尾部留下極輕微的細紋。他說:“喝,喝多少都行。喝完給我簽個賣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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