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隐利索地在院裡子挖了一個大坑,把四具屍體都給埋了進去,帶着一身血污走進小屋,把蒙在被子裡的男人挖出來:“這裡不能住了,我們要換一個地方住。”
阿羨見她神色自若,一副無所謂的口氣,驚愕道:“為什麼你要殺了她們?四條人命,為了我這樣做值得嗎?”
梅隐淡淡地道:“我本來就是幹這個的,殺人滅口,毀屍滅迹,在你每天安然地呼呼大睡時,我都在殺人。”
阿羨知道她行蹤詭秘,但親耳聽她說出來,仍然十分震驚惶恐。對他而言,殺人是一件天大的事,可好像在梅隐這裡不值一提,眼前這個儒雅溫和的女人怎麼轉瞬間就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兇魁?
他抖抖索索地抱緊被子,牙關打顫,額頭的汗水順着臉頰聚到下巴上,那清秀的小臉現在皺成了一團:“你是殺手?”他還有那麼一絲希望梅隐的回答是否定。“嗯。”梅隐輕哼一聲,殘酷破碎了他的希冀:“你害怕我了?”阿羨破天荒地沒有及時回應她的問話,他感到眼前的女人十分陌生,甚至對她有些發憷:“為什麼?難道你不會感到難過麼,你養了喳喳鳥五年,它死了你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可梅隐仍是淡淡地道:“人也會死,世界上萬物都會消亡,沒有什麼可難過的。”
以前,阿羨從來沒有覺得梅隐有什麼古怪之處,即便她不苟言笑,常常晝夜颠倒,也沒有什麼喜怒哀樂,好像所有感情都很淡漠似的。但直到今天他才恍然發現,對于自己親手養的畫眉鳥的死,甚至連殺了四個活生生的人,也可以輕描淡寫,無動于衷,仿佛這是别人的事與她無關。這樣一個人,真能可以隻用感情寡淡來形容麼?為什麼他感覺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更像一個冷血無情的傀儡娃娃。
梅隐也看出了他心中的端倪,可也沒有強求,仍是表情淡漠地道:“你想跟我走的話,連夜就要出發了。不想跟我走話,自便吧。”
換了是誰都會害怕一個随時可以手起刀落的人吧,阿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會害怕也是人之常情,她不該對他抱太大的期望。黑暗中呆久了,她早已不對别人做任何期待。
她自顧自地收拾起包袱,從床底下翻出藏錢币的盒子,用一張桌布包裹起滿滿一袋子黃金,帶了兩件随身衣物,當然還有許多瓶瓶罐罐的藥膏。還有,一直以來藏起來不讓阿羨看到的,許許多多的暗器和刀斧。這些東西,如果被一個不相幹的平民百姓看到,一定發憷極了。
阿羨看見她從床底搜出一大袋黃金,那可是一滿滿當當大袋子黃金啊!被她棄之如敝履地仍在床底角落裡積灰。又見到她不知從哪個箱子裡挖出琳琅的刀片、匕首、毒藥、麻繩……然後以極其熟練的手法包好包袱,這才真的信了眼前朝夕相處的女人真的是殺手。她不是一慣溫文爾雅,慢條斯理麼,怎麼會恍然之間變了一個人。她曾教他寫字,教他念詩,在晴朗的日子陪他在院子裡挖蚯蚓,種花,釀酒,詩興大發時還會一邊賞月一邊作詩。這樣一個斯文的女人,在剛才短短半柱香的時間内完成了殺人、毀屍滅迹,收拾包袱等等一些列的事情。
當然,他也曾經發現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例如她總是晝伏夜出,回來後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從來不帶着髒衣服過夜,還有明明文采斐然卻不熱衷功名利祿,也不向往娶高門貴婿,她這樣的相貌和才華随便勾一勾指頭便會有大把大把的男人倒貼,又怎麼會‘淪落’到跟他這樣一個卑賤的男伎住在同一個屋子裡呢。像她這樣古怪冷血的性情,當然不屑于跟那些普通人在一起生活了。
想到這裡,阿羨自卑的勁兒又湧了上來。像他這樣到哪裡都令人倒黴的累贅,就不該厚着臉皮苟活于人世!早點自己死掉,對所有人都好:“我、我雖然害怕你,可是……你是為了救我才把那四個人殺掉的,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我這個麻煩,如果沒有我你還可以在這裡安逸度日。我沒有臉再跟着你了,不想再給你添麻煩。”
“哦?那你一個人要去哪裡?”梅隐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是因為不想給自己添麻煩才不跟着她的。“我會想辦法的,你快走吧,如果被他們發現連累了你,我不會心安的。”阿羨道。“你真的堅持一個人走?”梅隐頓了頓。
阿羨努力地擠出一絲微笑,藏在袖口裡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狠狠地掐進了手心裡,然後重重的點頭道:“嗯,師父,我最後叫你一聲師父,謝謝你收留我,教導我,讓我做了十幾年文盲後學會了認字,讓我在這十幾年裡度過了人生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光,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有緣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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