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着眼睛,不斷深呼吸,試圖将一切負面情緒克制下來,卻被絕望壓得喘不過氣,胸口有種被束縛的窒息感。
活着是一種煎熬,每一分鐘都是酷刑,是對軟弱和逃避者的懲罰。
他頭很痛,昏昏沉沉,意識渙散,好像被關到一個黑暗的小房間,與外界隔絕開來,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黑水倒灌進來,沒有聲響,水面緩緩升高,沒過他的口鼻,如同上演一部默劇。
等習軒慕再次清醒過來,他身上披着件外套,手裡捧着一隻玻璃杯,裡面裝着透明的液體和一小片檸檬。另一雙骨節修長溫柔有力的手從外側環住他的手,像是怕他拿不穩。
“再喝一口水。呼吸,跟着我,慢慢深呼吸……”沈靖棠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一下一下,引導着他漸漸平靜下來。
他遲鈍地擡起眼眸,看清面前的人,頭還是很痛,一時間說不出話。
沈靖棠接過裝着蜂蜜水的玻璃杯放到一邊,幫習軒慕把披着的外套拉緊了一些。他的動作很自然,并沒有過分親昵和熟稔,見習軒慕緩過神來,便退開幾步,和他保持着适當的距離,不會有侵入感。
“好些了嗎,外面很冷,要不要去裡面坐一會?”沈靖棠征詢習軒慕的意見,他嗓音低沉,舉手投足間宛然都是成熟男人的樣子,沉穩淡定。
反觀習軒慕,明明也已經四十歲了,卻時常在狀況外,溫溫柔柔,身形也偏瘦弱,格外容易慌張。
沈靖棠遞給習軒慕一塊方巾,讓他把臉上的淚痕擦幹。
習軒慕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他不記得沈靖棠是什麼時候來的,就連他會出現在這個場合都讓習軒慕有些意外。
每年像這樣的慈善晚宴不少,比這影響力更大的也有,但沈家向來神神秘秘,極少派人出席,甚至一些新入圈的董事都不太知道他們。
不過此刻習軒慕也沒有多餘的精力思考,他慢慢恢複了對身體的感知,身上還是很痛,說不出哪裡有問題,隻是覺得痛。
他對沈靖棠點了點頭,又想起來商老太爺和老夫人還在等他,于是又搖了搖頭,一時間自己也有些混亂,不知道在表達什麼。
他身上還披着沈靖棠的外套,帶着點苦橙和木調香,可能是沈靖棠用的古龍水留下的味道,溫和地把他籠罩起來。
習軒慕一手撫着胃,慢慢站直身體。他臉色很差,不僅是身體不适造成的蒼白,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有種過分透支後的虛弱。
“謝謝,我沒事了。”他慢慢把外套脫下來,疊好還給沈靖棠,歉意地說,“晚上喝得有些多,每次都讓你看見這些失禮的樣子,實在很抱歉。”
習軒慕剛才的樣子,根本不是醉酒後失态,很明顯抑郁症發作,隻是程度還算輕,意識也恢複得比較快。
沈靖棠的母親長期患有抑郁症,他在伯克利遇到習軒慕那次,見到散開的紙袋裡那些精神類的藥物,已經猜到習軒慕的情緒可能出了問題。
但他沒有說破,接過外套拿在手裡,順着習軒慕的話問道:“你要回去了嗎?”
“我和老爺夫人一起來的,要先去找他們。”
“我陪你過去吧,正好和商老太爺打個招呼,上次沒有見到面。”沈靖棠說得理所當然,習軒慕便也沒好拒絕。
在宴會廳轉了一圈,沒找到商老太爺和老夫人,習軒慕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才發現好幾條未讀信息,是家裡的司機發來的。
司機說商老太爺和朋友去了别的地方,讓他送老夫人回家,叫習軒慕自己打車回去。
習軒慕拿着手機愣了幾秒,又退出來看有沒有别的消息或者未接來電,不過顯然商老太爺隻是讓司機和他交代一聲。
“怎麼了?”沈靖棠見他停下來,關切地問。
“啊,沒事。老爺說他們有事先走了,不好意思,下次介紹你們認識。”習軒慕很快收拾好情緒,再次向沈靖棠道歉。
“你不要總是這麼客氣,我很吓人嗎?”沈靖棠無奈道。
“不是……”
“你開車了嗎?沒有的話我送你吧。”沈靖棠看着習軒慕,眼神真摯,罕見地帶着一點點不确信。
習軒慕剛想說不用了,沈靖棠搶在他之前開口。
“别再拒絕了,我不吃人。”
第23章宵夜
明明說好送他回家,習軒慕自己也不明白怎麼就變成和沈靖棠面對面坐在餐廳裡,等着服務生上菜。
也許是沈靖棠太懂說話之道,溫柔體貼得讓人無法說不,也可能是習軒慕今晚實在不想獨自一人面對空蕩蕩的房間,再次陷入無邊的落寞和自我懷疑。
總之當沈靖棠坐在駕駛座上臉帶笑容得寸進尺地提出去吃宵夜的邀請時,習軒慕破天荒地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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