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幾隻雞長大陸陸續續被賣交了學費後,暑假也就到了。
剩下唯一一隻老母雞和一隻大公雞。
“公雞公雞真美麗,
大紅冠子花外衣,
油亮脖子金黃腳,
要比漂亮我第一!”
語文課本上真沒騙人啊,這大公雞在陽光照射之下全身五彩斑斓,尖嘴和利爪閃閃發光,真叫一個雄壯威武,铿锵有力。
它勤勞又守時,每天天剛蒙蒙亮就打鳴叫人起床。
它四處溜達,穿過二叔屋後的空地,在向東大伯院後的竹林裡覓食。
這裡有野草,小蟲子,跳節螞,也有蜈蚣,蠍子,老鼠。
就算見到渾身光亮的四腳蛇,它也是張着翅膀尖叫着沖上去,一頓猛啄。
這裡是它的樂園,也是孩子們的樂園。
因為這竹林之中有一小塊平地,平地中間有一棵又高又大的棗樹。
孩子們圍在樹下,擡頭向上看,“好多棗子哩!可惜還是青的!”
大力撿起一個石塊,“你們都站到我這邊來,不然石塊掉下來打到你們……”
孩子們站好,他瞄準了,奮力一甩手。
“嗖——嘩嘩嘩——啪!”
石塊脫手飛起,穿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砸在了樹杈上。
“啪嗒……啪嗒……”
“打下來了!打下來了!”
孩子們喊着叫着,随着響聲四處搜尋,從落葉叢中翻找落下的青棗。
大力用手抹了抹棗子上面的泥土,放嘴裡嚼了嚼,又吐了,“這個不熟。”
他擡頭仔細看了看,又撿起一個石塊,“那裡有幾個大的……”
一揚手,沒打到,“啪”地一聲,砸在下面向東大伯的後院裡。
他又打了一個,還是砸在院子裡。
向東大伯聽到聲響,從夥房出來,沖着竹林叫道:“臭伢仔子!别處玩去!”
大力手裡握着石塊,“又不是你的!”
“亂扔石頭子,砸爛了我屋上的瓦,有你好看!是不是我的,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叫人家來!”
大力換個方向扔出石塊,“你去叫!”
話音剛落,那邊傳來一聲喝叫:“小風!好啊!又打我家棗子!”
孩子們扭頭一看,棗樹的主人來了,前面一個男孩邊跑邊叫。
小風回過頭,“不是我……”
見小夥伴們一哄而散,小風也跟着跑開了。
幾天後的中午,孩子們又來到棗樹下。
大力拿着一根細長竹竿,“這會兒大人們都在睡午覺,我們用這個打,不會讓别人知道的。”
“這麼點長,打不到啊!”
“小風,你個子高,你爬上樹去就能打到了,二力,你去路口那裡放哨,有人來了就叫我們。”
小風來到樹下,見樹幹上都是又尖又硬的長刺,“紮手啊……”
大力撿起一個石塊,照着尖刺磨了磨,“這不就可以了。”
小風照着樣子,拿石塊把手抓和腳踩的幾個地方的尖刺磨掉,爬了上去,站在樹杈上,舉起竹竿打了起來。
“好!好!再打!這邊的大!”
小風打了沒幾下,那邊二力跑過來叫道:“快跑!”
小夥伴們一哄而散,小風慌忙扔了竹竿,跳了下來……
……
黃昏時分,小風在煮飯,老三回來了,“你們今天又去打人家棗子了?”
小風小桦沒作聲。
“玩都不安分!小時偷針,長大偷金!下次還去,那就等着挨打!明天都跟我去割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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