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昕愣神,攥緊了手裡的紙條。
——
已過子時,街巷人煙稀少,但仍有三三兩兩個醉鬼倒在牆角叫嚣。
不知怎麼的,宋遠昕還是沒有忍住出來赴約,他本可以假裝不知道這件事,卻是無法改變心中的意願。
宋遠昕沒有用輕功,一步一步的緩緩走在小道上,腳下一頓,看向了樹下的身影。
涼風習習,雪落了一層又一層,早已經隻剩枯枝的槐樹,一綠衣女子的披風上落了一層細雪,也不知是等了多久。
蘇南絮聽到了動靜,旋身看了過去:“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你不該找我的,這不合禮數。”宋遠昕言不對心的道。
“禮數?”蘇南絮似乎是覺得好笑,噗嗤一聲沒有忍住笑出了聲。
宋遠昕的眉頭緊蹙,不知道蘇南絮到底要說什麼。
“宋遠昕。”蘇南絮沒了白日裡的大家閨秀的樣子,“我要是在乎這個,你覺得我會嫁給楚國的質子嗎?”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宋遠昕理解不了蘇南絮做這種自毀清白的事情有什麼意義。
“好好當你的太子妃不好嗎?何必冒着欺君的風險來賭上自己的一生。”宋遠昕說了之後,覺得語氣不是很好,又緩和了下語氣勸說道。
蘇南絮垂下眼睑,自嘲笑起來,反問道:“多少人都在争這個太子妃的位置,隻有我輕輕松松的就得到了她們想要的。可……這世家子弟哪個是心甘情願的呢?即便太子殿下再好,再風光霁月那也是太子殿下的事情,和我蘇南絮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
“若你真的不想當……那也不用……”宋遠昕未把話說絕,留了一半。
“陛下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你們宋家更清楚的了。玉瑾說是在宮裡休養,可那宮裡是什麼人可以待的?還不如說是把玉瑾當做是你們宋家的人質。人人都說陛下對玉瑾寵愛有加,這又何嘗不是捧殺呢。”蘇南絮字字珠玑。
“南絮。”宋遠昕觀察了一下四周,有的也隻是醉得人事不省的醉鬼而已,“我們換個地方說吧,還有剛剛的話也不能再說了。”
“什麼話不能說?我又有哪一句說錯了?玉瑾在宮裡還不是遭人妒忌的差點就命都沒了。去大相國靜養……那是換個地方囚禁而已。”蘇南絮情緒過激,“遠昕哥哥,狡兔死,走狗烹。陛下沒有表面的平和,皇家無情,早做打算的好。”
“可你這是與虎謀皮,是大罪。”宋遠昕也算是和蘇南絮一起長大,自然是了解蘇南絮不像那些世家小姐一樣的目光短淺,相反的卻是有謀相之能。
“什麼大罪,這和我有什麼關系,我才是這件事裡的受害者。”蘇南絮有自信自己不會露了馬腳,即便是姬澤林看出來了,也是冷眼旁觀了不是嗎?
宋遠昕當然知道就那些人的小手段,在蘇南絮眼裡都不過是一些不痛不癢的小伎倆,連入蘇南絮的眼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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