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臨一口氣趕到的時候,衆人已經坐在了位置上。
謝危皮膚雪白,臉頰瘦削,眉眼如畫,正坐在案前,表情嚴肅,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燕臨走到自己的位置,沈玠朝他擠了擠眼。
“喲,你們這是赤手空拳就來學琴了。”後面有人鄙夷不屑。
好脾氣的沈玠,隻是轉身看了他一眼。燕臨卷起了手指,指節泛白,臉色也泛白。剛才跑太快,胸口疼。
“他本來也就是來湊熱鬧,一介武夫,懂什麼樂理?隻是學我們附庸風雅而已。”定國公府薛烨挑釁起來。
燕臨忽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大步向前,一拳頭打下,薛烨鼻血瞬間流了出來。他毫不示弱,和燕臨扭打起來。
“都給我住手!”謝危威嚴的聲音鎮住了所有人。
“你們兩個都到廊下罰站。”聲音洪亮,透着謝少師的威嚴和不可抗拒的壓力。
分開的兩人彼此瞪了一眼,乖乖的走了出去。
生性單純的沈玠看了看臉色不好的燕臨,有些擔心,自告奮勇站了起來:“謝少師,讓我一起受罰吧。”
謝危眼角輕輕掃他一眼,并沒反對。沈玠立刻起身,拍了拍衣服的褶皺,往門外走去。
沈玠到燕臨身邊,朝燕臨擠了擠眼睛,燕臨咬着嘴,盡量不讓自己笑出來。
兩人是出了名的難兄難弟。
衆人雖然頑劣,特别燕臨剛果直率,心高氣傲,但是在兩朝少師面前,都恭恭敬敬,不敢造次,規規矩矩的站得筆直。
一隻蝴蝶在他們身邊萦繞,最後停留到燕臨手背上。燕臨認得它,也不驅趕,任由它駐足停留。
蝴蝶停留了一會,又飛到燕臨胸口處久久停留,那裡正是傷口處。
“奇了怪了,這蝴蝶怎麼就黏你一個人。”沈玠忍不住好奇,壓低聲音。
薛烨也怔怔看着蝴蝶。隻見蝴蝶特别漂亮,深藍色的底紋,翅膀卻被一圈金色鑲嵌,在陽光下散發出金色光暈。
蝴蝶眼睛似乎朝他看了看。
薛烨揉了揉眼睛,懷疑站久了,産生了幻覺。蝴蝶卻已經飛走了。
蝴蝶在胸口處待了會,讓燕臨感覺到一股無形的熱氣如水般侵入傷口處,那裡感覺好了一些。
“怎麼,這麼不經打了,受傷了?”看到他一直捂着胸口,顧烨眼裡露出鄙夷。
沈玠實在看不慣顧烨嚣張,替他解釋:“他昨晚撞到胸口了。”
“打你還是綽綽有餘!”燕臨冷冷說着,眼裡一絲狠厲。薛烨怕再挨打,乖乖閉上嘴巴。
兩人站了兩個時辰,終于被放過。
燕臨快速回到府中,立刻關上門,脫下上衣。胸口處有一個五厘米左右的傷口。傷口不大,卻曾經深可見肉。已經用了最好的止血藥,但因為今天動作太大,已經結痂的傷口,又滲出了血。
燕臨摸了自己傷口,嘴角勾起笑意。現在回到了她的十八歲,或許她會有所不同吧。
姜雪甯一口氣跑回姜府,門口燈籠高挂,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屋檐廊回,亭台樓榭,翠竹花香,一如從前,可是對姜雪玲來說,恍若隔世。
以前的她從未對這裡留戀過,似乎自己隻是寄人籬下,對府中的人要麼冷漠無情,要麼刁蠻任性,何況是對這亭台樓榭,一草一木。
姜雪甯的思緒回到了四年前。
……
往事不堪回首,自己明明是嫡女,卻成了嫡次女。自己和親生母親孟氏始終隔了一個婉娘,那是無法逾越的鴻溝。
走在長廊裡面,姜雪月如同踏進了時光的河流,前塵往事,如同波濤一般湧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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