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光黯淡。
直到走近于豔豔的宿舍,志偉還在後悔自己竟做出來看她的決定。我沒有做錯什麼,我也沒有傷害她,她傷心,可我呢?我為什麼要來看她?她為什麼不去看我?這對我是公平的嗎?而且這樣糾纏不清,對我們又有何好處?不行,今天,一定要跟于豔豔說清楚。
然而,無論陳志偉多麼地不情願又多麼地後悔,心裡卻不得不承認,自己是願意和于豔豔在一起的。或許這隻是那種“姐弟之情”的召喚?如果,她不勉強我去愛她,和她在一起,倒是一種很溫馨很快樂的時光。
陳志偉進到于豔豔的宿舍,一種奇異而全新的氣氛立刻包圍了他。
靠近窗戶的天花闆,垂挂着幾隻五顔六色的彩色紙環;桌子上,精緻的瓷瓶裡插着幾支開得正豔的月季花,淡淡的清香溢滿整間屋子;床上,潔淨樸素的被子疊放一角,幾本雜志随意地放在床頭櫃上;一盞蝴蝶造型的壁燈,彌漫着柔柔的光暈。
粉色的窗簾,粉色的床單,粉色的洋娃娃,粉色的衣櫃……屬于少女的粉色系,渲染着浪漫,渲染着青春。
這一切,令志偉感覺到雅緻宜人,心情舒暢,完全沒有了昨夜的窘迫。甚至可以說,這一切,創造出一種溫馨而迷人的氛圍,讓志偉剛才的郁悶一掃而盡。
再看于豔豔,她靜靜地立在門邊,正含情脈脈地注視着志偉,似乎在傾訴着什麼,又似乎在等待着什麼,渾身散發着光彩照人的氣息。
她的一頭柔順細長的秀發,沒有燙過,隻是自然地飄向一邊,發際間隐現着一段秀美白嫩的玉頸。那雙似乎會說話的眼睛,此時像一潭平靜的秋水,深沉多情,讓人看不到底。平直的鼻梁,秀氣的小嘴,唇瓣是紅紅的,水水的,微微地張開着,似兩片沾着露珠的桃花,好像在等待着有人采摘。白皙而紅潤的臉頰,在朦胧的光照下,均勻地鋪着一層極細極柔的絨毛。光潔的額頭上,一道“v”型皺紋似有似無,若隐若現,是包含着憂郁還是歡愉?是隐藏着深沉還是莊重?是訴說着幽怨還是深情?在志偉的眼裡,這一道小小的皺紋,最讓他着迷,最讓他浮想聯翩,其魅力并不亞于一對誘人的酒窩。
于豔豔的上身穿一件玉黃色的西裝,内襯粉紅的打底衫;下身是一條淺藍的牛仔褲,配上那修長的雙腿,真個是亭亭玉立,窈窕迷人。豐滿勻稱凹凸有緻的身材,令志偉這個正值青春年少卻從未與異性有過親密接觸的男孩子,産生了一種莫名的躁動和向往,以至于不敢再多看一眼。
這是第一次,陳志偉如此細緻而認真地端詳着一個女孩兒。或許隻有短短的幾十秒,卻在陳志偉的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你……真漂亮。”志偉低着頭,情不自禁地脫口贊歎。
“真的?”一份喜悅,一份激動,一份興奮,立刻從于豔豔的眼眸升起,可是,隻一瞬間的工夫就消失不見了。
女為悅己者容。于豔豔的光彩照人,本就是為陳志偉刻意準備的。
“可是,你卻不願意理我……”于豔豔低低地說,聲音中滿含委屈,有着無限的哀婉和凄涼,那份深深的令人心痛的憂郁重又寫上她的眼角眉間。
陳志偉和于豔豔面對面站着,沒有再說話,一任時間在難捱的寂寞中悄悄滑過。
“志偉,你生我氣了嗎?你在恨我嗎?”還是于豔豔打破了沉默。
“沒有。”志偉坦誠地回答。本沒有愛,哪裡來的恨?
“那麼,你為什麼要躲着我?你又為什麼不理睬我?你可知道,我心中好難過好難過。”聲音中,滿含怨艾之情。
“今天早上,我給你準備好了早餐,又讓王大力告訴你,可你卻沒有來。為了能夠看見你,上午我和别人調換了工作,在喧嚣污濁的馬路邊等你,可整整一上午都沒有看見你的影子。好不容易等到中午,看見你去吃飯,而你卻對我看都不看一眼,我喊你,你不應,我真想追上你,不再讓你離開我,可我……志偉,難道我傷害了你,難道我做錯了嗎?你卻不給我機會,你竟忍心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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