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裡長天面容有些扭曲,他似是在強自壓制着自己的情緒。
“不論是誰,隻要在寅年寅月寅日寅時出生就不能留下,即便他是我的皇兒!”
南裡長天像是下定了最後的決心,他扭頭看向桂公公,沉聲說道:
“去宣沐天正來見我!”
此刻的沐天正已經回到禦醫院,他和桂公公是前後腳離開的皇後内院。剛剛坐下,整個人還沒有從今晚的奇特景象中回過神來,突然就聽到桂公公在外面高呼皇帝陛下宣召。
于是他又趕忙站起身來跟着桂公公一起向皇帝寝宮而去。
南裡長天此刻神情已經平靜下來,靜靜坐在榻上,手裡正拿着一本書認真研讀,看到沐天正進來,擡手制止了他正準備跪下參拜的動作。
他擺擺手示意桂公公出去,然後從榻上下來,慢慢踱步到沐天正跟前。
“沐天正,你可知罪?”
沐天正一個哆嗦,“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臣罪該萬死!”
雖然皇子順利誕下,可卻折騰了兩天一夜,皇後娘娘萬金之軀,受此磨難,他身為禦醫首席,罪不可恕。
“以你之罪,當誅滅三族!”
南裡長天冷冷說道。他看着沐天正跪伏在地上微微顫抖,心中毫無恻隐之心。因為接下來要讓沐天正所做之事太過重大,絕對不能出一點差錯。
“但念你一直忠心耿耿,從無二心,孤決定讓你将功補過,現在有一事需要你去做,做得好不僅赦你無罪,還讓你官至禦醫院大司正,若是做不好,後果你懂的……”
沐天正跪在地上,聽到皇帝說可以将功補過,早就沒了别的念頭,自己身死事小,可若是連累全族,那是他絕對無法承受的。既然現在有機會,傻子都會馬上抓住。
“臣願為吾皇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沐天正高聲開口,聲音高亢有力,有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
南裡長天微微點頭,他想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于是,他從案幾上拿起一個密封的袋子交給了沐天正。
“你且打開看看……”
南裡長天慢慢說道,聲音中天然就帶着一種上位者特有的威嚴。沐天正恭敬接過,小心翼翼撕開臘封,從裡面抽出一張黃色絹紙。
當他看到絹紙上的内容,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渾身癱軟如泥,他想要爬起來,可是用了幾次力量都沒能如願,最後隻能爬到皇帝跟前。
“吾皇聖明,臣萬死也不敢做此大逆之事啊!”
他哭着以頭觸地,砰砰作響,很快他的額頭就滲出鮮血,染紅了皇帝寝宮的地面。
南裡長天并不意外,他依然是淡淡的語氣說道:
“烨國傳承已近千年,隻有兩位寅年寅月寅日寅時出生之人,其一便是烨國開國之祖。第二位就是皇後今日所誕之皇兒。”
此刻沐天正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他已經用手撐起身體,斜坐在地上。此刻怔怔聽着南裡長天的話語。
隻聽見南裡長天繼續說道:“我烨國開國老祖曾經預言,當第二個寅年寅月寅日寅時誕生之人出現之時,就是烨國國運衰敗之日,因為……烨國的國運都将被此子吸收。”
南裡長天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言語中終于流露出一絲惆怅,卻也是一閃即逝。
“昨日此子誕生時天兆異常,更讓孤堅信老祖所言非虛,千年傳承,萬千百姓,絕對不能葬送于此子之手,沐天正,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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