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衛生間的門被打開,陳蕭穎滿臉通紅,躊躇着走了出來。家裡隔音效果不是特别好,母子的對話,基本進了她的耳朵,盡管不是很清晰,大緻的意思還是聽出來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雙手絞在了一起。
黃景禦餘光瞥到了樓梯前的身影,用眼神提醒着口無遮攔的二老,三步并兩步走到她的跟前,收起了剛才的不耐煩,輕聲說:“走吧。”
陳蕭穎看見黃母對她微笑,她也回了個微笑,又看向黃景禦,問:“你不住在這裡嗎?”
他側身,頗無奈地說:“你覺得呢?”
這時,“兒子啊,時間不早了,快走吧。”黃母明顯是在趕他們,準确來說,是趕他,她的兒子走。
“看吧。”黃景禦背起書包,順帶着,幫陳蕭穎的也拿上。
“謝謝。”陳蕭穎接過包,然後走到了黃母的面前,輕輕抱了一下“偶像”,“謝謝阿姨的禮物。”
“害。”她擺擺手,“都是小事。”
冬日的夜晚來的快,走得晚。走出門,一股冷風鑽進敞開的外套裡,流通了全身。陳蕭穎彎下腰,拉上了拉鍊。
兩人走着,道路兩旁的暖光,照射在他們的身上,在地上拉長了斜斜的黑影。
許久,皆默不作聲。黃景禦停下腳步,想起了剛才,摸了摸後腦勺,怪不好意思地說:“那個,我媽說的,你别放心上。”
他知道家隔音不好,而且吧,他媽講話還不知道收斂一點,說了幾遍“輕點”也不起作用。
陳蕭穎獨自走在前面,等聽到說話聲音,才意識到自己走快了,轉過身,又是短暫的沉默。她鞋子蹭着石子路面,微紅着臉,“其實......阿姨這樣挺好的......我挺喜歡的。”然後揚了揚頭,看着他的臉,之前沒怎麼仔細看,這次才發現他的嘴巴還挺小,眼角還有一顆痣。
“兒子什麼的,我當然能生啦。”
他以為她會對剛才的對話有些介意,聞言,知道自己想多了。
黃景禦暗自竊喜,“生兒子才不好呢。”
陳蕭穎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忽地睜大,雙手捂住了嘴巴。
天啊,她剛才脫口而出了什麼?
黃景禦打量着她,乖巧極了。突然傾身附在她耳邊,啟唇,“怎麼,你喜歡兒子?”
他明顯感受到了身旁的人一顫。
淡淡的檸檬味,飄飄悠悠地侵蝕着他的嗅覺。烏黑的頭發被剛才的風一吹,有些雜亂,發尾慵懶地垂在了肩上。她一偏頭,幾根頭發擦過他的臉頰,微微發癢。
乍湧的趣味,用在了她的身上。
逗她,好玩。
陳蕭穎慢慢移了一步,和黃景禦隔開了些距離,表面冷靜,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她,“幹嘛講這些啊。”
黃景禦硬是要出現在她的視線裡,“是你自己說的。”
見逃不過,就隻好低頭,“我才沒有要和你繼續談下去,我就是這麼說一下。”
“哦——”黃景禦拖長了音調,故作恍然大悟,“這樣啊,看來是我想多了,還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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