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要跟你談談”,常蕾蕾開門見山的說。她的表情很是嚴肅,“我媽身體不好,我爸也是,喜歡疑神疑鬼的,所以我隻能來找您了,我覺得這個事兒你得知道。”
老常覺得有點不同尋常,常蕾蕾一向甚少跟自己說話,她性格高傲,不愛理人是家族的共識,他心底突然一個激靈,不會跟淼淼有關吧……
“我們說的話不會有别人知道”,常蕾蕾化了個妝,她升職之後就開始注重自己的儀表起來,之前是素面朝天的女碼農,而現在勝任了管理層,自然有了變化,但是迎着窗邊的光線,還是看到了她遮不住的眼袋,她找的是間茶社,茶桌後的多寶閣上擺了一些綠植和不值錢的仿制茶壺,充坐文雅。香爐裡燃着某種味道俗氣的香,茶桌對面坐着她跟老常兩個人。網絡信号很好,常蕾蕾掏出手機打給了徐天,要跟病床上的他視頻。
某天夜裡,徐天摔了一跤,把自己摔成骨折,現在正躺在醫院裡。
徐天給她展示了自己纏滿繃帶的胳膊,常蕾蕾對着手機屏幕語氣冷淡得說道:你自己摔的,就自己負責,我沒有錢!然後在對方的錯愕中收線。
老常覺得有點尴尬,他不明就裡,于是笑着打圓場:“蕾蕾,你可不能這樣啊,家和萬事興,喝酒是不好,但是你們是夫妻,有事得互相依靠……”
話到這裡就被常蕾蕾打斷,“讓你家常淼淼給他付錢吧,這個位置我讓給她沒問題。”
老常的笑容僵在臉上,他又一次被打臉。
風終于到了張家口,這回消息千真萬确了,打開手機,到處都是風來了的消息,全城兩千萬人都在等風來。坐在張垚垚的車上,他突然覺得有點放松了,張垚垚讓他去挑蔬菜,那天程碩也沒來,開車的是個不認識的小夥子,在這個空間裡,沒人認識他常見利,這讓他突然無比放松。之前程碩開車,他總要沒事瞄一眼後視鏡,時不時地看一眼自己,老常有時候會覺得緊張,他是不是哪裡穿的不合體,他是不是沒有洗澡還有體味,這種随即而來的自卑讓他有些煩惱,随即他又明白過來,你不過是張垚垚李志飛的司機,有什麼資格這麼打量我,評判我,你公公見我都得畢恭畢敬得喊聲哥呢……
小夥子打開了收音機,有點堵車,因為風來的好消息,大家都開始出門了,環路比之前堵了不少,人流量車流量都增大了不少,馬甸橋車水馬龍的時間明顯變長了,“還要再等十幾分鐘吧,有點堵”,小夥子主動解釋說,手機上的實時地圖顯示了一條紅線,而自己就正處在這條紅線上,别無他法,隻有等待……
老常努力回憶,看不出來哥哥常見輝和嫂子付珍珍有什麼異常,還都是笑容滿面,客客氣氣,但是再也不會熱議搬到常見美小區的計劃了,他們放棄了“抱團”計劃,究竟是為啥?是因為常淼淼事兒被知道了麼。他努力回憶跟自己接觸時候大哥的每一幅微表情,跟過去沒什麼區别啊,一樣得溫文爾雅,甚至一臉慈祥。難道說,他們在揣着明白裝糊塗麼,常蕾蕾這麼依賴父母,從小嬌生慣養,怎麼可能不告訴他們,那自己怎麼辦,難道也就這麼裝糊塗,養不教,父之過,老常覺得自己怎麼會生了這樣一個女兒,他快沒臉待在帝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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