沩水邊,兩師徒迎風而立。
“月兒,為師一直在等一一個契機。”
非白并沒有看自己的徒兒,而是意味深長地看着翻滾的沩水。
“師尊!開啟冥界的契機到了嗎?可是您這樣子~~”
鏡月不可置信地看着身旁的非白,在她心裡,她的師尊雖然性情不好琢磨,卻是與落夕那些靈者不同,估計是師尊在人類世界生活了段時間,沾染了那裡的氣息。
過了一會兒,非白雙膝跪地,手心朝上呈托舉狀,身邊的徒弟見狀,也跟着跪在了一旁。
“以吾為祭,開啟冥界,望靈神成全!”非白說完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這操作着實把一旁跪着的徒弟驚到了,在她看來一定有華麗麗的操作,然後開啟新世界,果然還是她想多了。
沩水變得異常安靜,平靜的水面像一大塊墨色的玉,反射不出任何影子,卻像是在吞沒一切。
非白感覺自己好像變輕了,就像是在幻靈界遊蕩時,踩過的雲朵。他從地上起來時,還順手把身旁的徒弟拉了起來。
“師尊,你在發光……”
鏡月驚奇地發現了,她的師尊在發光,這種光她太熟悉了,在落夕,在伏夜門都見過。
“月兒~為師記得在人類世界有個傳說,人死了會變成星星,估計這個傳說是真的,隻不過是在不同的平行時空裡,比如我們靈力界。”
非白說着輕松,因為他感受不到痛苦,隻覺得無邊的解脫。
這時候,沩水中間出現一條深紅色的分界線,水面就像人的皮膚被狠狠地劃開了一個口子,而這細長口子并不打算愈合,還在不停地撕開皮肉。
被撕開的縫隙越來越大,突然縫隙裡飄出來一些紫黑色煙霧,直逼鏡月方向。
“師尊,我的頭好痛……肚子也痛……全身都好痛…”
鏡月抱着身子蹲了下來,她感覺全身都在被撕扯,啃咬,還不是浮于表面。而是越過皮膚,滲透在骨頭縫裡的疼痛。
“好徒弟,這是你該承受的,為師幫不了你,鏡,你一定要好好護住她!”
非白想伸出手,才發現已經變得透明,他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這個人類女孩,本該有她的幸福人生,在那裡相夫教子。
蹲下的鏡月,突然被強大的吸力,吸向裂縫中,非白突然想抓住,卻穿過了她的手,她雖然被靈器的光包裹住了,卻還是疼得暈了過去。
“那麼多失去生命,失去靈魂的人和靈的怨氣,哪能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隻能看天意了。”
非白看着自己的徒弟被吸入裂縫裡,什麼也做不了,好像也沒打算做,果然他就是坑徒弟的一把手。
裂縫吸收了人類鏡月,似乎得到了慰藉,以極快的速度合隆,不留痕迹,沩水也繼續開始翻滾着,好像這裡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而非白呢,閉着眼睛靜靜地等待着,他越來越感覺不到自己的靈魂了,他想自己是開心的,這一刻是無比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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