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宇文柔儀移開後,太後的宴席便散了。
謝蕪回到關雎宮不消片刻,劉得全便前來請她:“貴妃娘娘,皇上在紫宸殿等您。”
謝蕪微笑:“有勞劉公公,本宮這便過去。”
雲彩在劉得全走後,面有難色低聲語道:“娘娘,聽聞今日齊王殿下也進宮了。”
雲彩擔心有齊王在,娘娘若是過去,場面難免尴尬。
“不妨事。”謝蕪凝視鏡中容顔,她将首飾換下,重新梳妝。
無論宇文禹是否進宮,隻要如今的皇帝是宇文越,她就得到宇文越身邊去。
更何況,今日進宮的不止宇文禹,還有她想見到的人。
雲彩憂心:“奴婢是擔心您此去,若是齊王殿下在,會傳出不好聽的話。”
“無妨,”謝蕪知道雲彩的話說得含蓄了,她道,“皇上都不介意,我們為何要多慮呢?”
謝蕪回頭朝她一笑,安撫道:“往後在宮中的日子還長,這樣的話隻多不少,若是日日發愁,可不是要早早愁成老婆子了,快,趕緊替我梳妝,還有人在等着。”
“是。”
鬓間簪上一支精巧的紅珊瑚步搖,與謝蕪身上宮裝的顔色相仿。鏡中人雙眸含春,妩媚生情,纖腰一束,更顯身姿婉約柔美。謝蕪甚少穿豔麗的顔色,如今換上,讓人在視覺上為之一震。
不知怎的,雲彩看着謝蕪的容貌,突然腦中浮出老人們說過的一句話。
人過美,則近似妖。
謝蕪看過無誤後,起身去紫宸殿。
臨近紫宸殿,卻與姜姒不期而遇。
謝蕪淺淺颔首,算是打過招呼,繼續往紫宸殿的方向走。
有今日争執在前,謝蕪以為姜姒不會理會,卻不料,姜姒緊跟上來。
姜姒睨了謝蕪一眼,見她在太後宴上故意收斂了容貌,如今卻率先盛裝出現,眉宇間增添惱怒,出聲:“你也要去紫宸殿?”
“是,”謝蕪笑問,“姜小姐也要同去?”
姜姒将下颌太高,滿臉驕傲:“皇上設宴,我自然是要去的。倒是你,今日齊王也在,難道你不知道要避嫌?”
“姜小姐多慮,正是皇上邀本宮前去。”
姜姒聞言一怔,一雙鳳眸染上了怒意,她與謝蕪并肩走在廊下,輕哼了聲,尖酸道:“你不過是一時走運才得到皇上青睐,眼下你雖是貴妃,未必将來還能是貴妃。”
謝蕪目視前方:“多謝姜小姐提點。”
姜姒眉心一皺,不明白小門小戶出來養出來的女兒究竟是哪來的底氣,她伸手攔住謝蕪的路,謝蕪腳步停下,視線詢問着看過去。
姜姒勾了勾唇角,自信道:“這宮裡的女人需要的不止是恩寵,還有權勢。你可有母族可依?你能依靠賣香料營生的舅舅?還是連考三年卻連個鄉試都未能考中的表哥?眼下雖然是貴妃,但皇上總有厭棄你的那一天,那時,你又該如何?”
“姜小姐有話不妨直說”
“你助我一臂之力,他日我若為後,你便是我的人,在這宮中自會有你的容身之地。”
姜姒本意自是瞧不起謝蕪的,偏偏謝蕪卻是宮中最得寵的一個。
眼下皇上不肯松口,趁着謝蕪雖得盛寵,卻根基不穩時拉攏最好,否則,日後謝蕪得了子嗣,母憑子貴,反倒是件難辦的事。
隻要能夠當上皇後,她就是後宮中第一人,到那時,區區一個謝蕪,又何懼之有。
謝蕪微笑婉拒:“多謝姜小姐厚愛,隻怕本宮沒這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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