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是、是,是我鬧你。&rdo;指尖上傳來一點點疼痛一點點酥癢,徐客秋任他咬着,目光落在他睡出了紅印的臉上,&ldo;噗嗤‐‐&rdo;一聲笑,&ldo;這段日子不得閑,不能……和你在一塊兒了。&rdo;他口氣中帶着歉疚,知道眼前小狗般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人在心底也是存着哀怨的。甯懷璟松了口,站起身,摸摸徐客秋的頭:&ldo;說什麼傻話?我是想在春風得意樓裡好好把你抱上幾天幾夜,可在這兒伴着你讀書,完了再一起回家也挺好。&rdo;徐客秋聽得有些傻,甯懷璟搖搖頭,曲起手指刮他的鼻尖:&ldo;笨!&rdo;終于、終于,終于也能用這樣的口氣說他一次,小侯爺暗爽不已。歸家時路過春風得意樓,風韻尤存的老鸨倚在樓頭千嬌百媚地梳頭,見了兩人便嬌笑着來招呼:&ldo;小侯爺呀,上來坐坐?你那間房可還給你留着呢。&rdo;一個媚眼抛過來,路人紛紛倒退三大步。甯懷璟沖她揮揮手,一轉身,帶着徐客秋拐進邊上的小巷裡,握着手腕的掌心順勢下滑,直至十指相扣。徐客秋茫然,甯懷璟調皮地眨眨眼,握着的手不放心地緊了又緊。黃昏時分的小巷子裡鮮少有人,小心翼翼地牽着手,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悠悠閑閑地走在牆根邊,香甜的成熟瓜果的香味飄過牆頭徘徊在鼻尖,不經意地一擡眼,還能隔着格窗隐隐約約瞧見牆内精緻的小院,一派秋容内尚還留着三分春色。再回頭,眉眼對上眉眼,相視一笑。紅彤彤的夕陽下如此分明的一對剪影。又過了幾日,能如此溫馨相處的時光更隻剩下這一段黃昏的路程。甯懷瑄要納妾了。終日不事生産的甯懷璟剛好得一個學習如何辦事的機會,跟着府内的幾位總管裡裡外外忙碌,無頭蒼蠅一般。甯家大少爺與大少奶奶成婚三年一無所出。眼看着另幾房宗親家裡長孫、玄孫、世孫一個接一個,老侯爺從開懷到羨慕再到妒忌,明裡暗裡幾次三番明示暗示,小夫妻兩個口中應承着,白胖胖的小孫子千呼萬喚卻遲遲不見蹤影。老夫妻一番合計,将懷瑄與靜蓉一起召到跟前:&ldo;不如……納個妾吧。&rdo;甯懷璟撇過頭去看懷瑄,懷瑄又撇過頭去看靜蓉。大少奶奶面沉似水:&ldo;但憑爹娘做主。&rdo;彎腰、躬身、屈膝,似行雲似流水,說不出的端莊娴雅。老侯爺夫妻紅了臉,抓過她的手來歎息:&ldo;真真叫賢良淑德,懷瑄哪兒這麼大的福氣。&rdo;她依舊神色如常,婷婷袅袅站在老王妃身側,說話的調子是一貫的悠慢,清脆動聽:&ldo;兒媳心頭早有一個人選,不知爹娘覺得是否妥當?&rdo;老侯爺感動得快哭了。甯懷璟看看身邊的懷瑄,一貫舉止有度的大哥神色有些不自在。又去看看那個雍容大度得快成仙的大嫂,女人此刻正是最風華正茂的年紀,淡掃蛾眉也楚楚動人得心驚,可是,不管她将話說得再動聽,儀态做得再大方,眼裡卻是沒有笑的。一瞬間讓甯懷璟想起昨日同客秋在街邊小攤上看到的木頭娃娃,也是如此精緻,也是如此讨人喜歡,也是如此木然。二姨奶奶也算是書香門?&rdo;&ldo;從前落下了許多功課,現今想再抓緊些就已經遲了。臨陣磨槍,能磨多亮就磨多亮吧。&rdo;他也是一身疲憊,靠在甯懷璟懷裡懶懶翻兩頁書,眼中說不盡的厭倦。甯懷璟體貼地為他揉着額角:&ldo;看厭了你還看?想搶銘旭的狀元郎不成?人家指望着靠這個來娶玉飄飄的。&rdo;&ldo;我也指望着靠這個來娶小桃啊。&rdo;徐客秋閉着眼睛也不忘同他擡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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