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博文又沉默了,半晌,他語氣稍軟,“那也是我當時權衡之下的考慮。隻有我好了,我才能更好地照顧你們。這麼多年過去了,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感激她的。你雖然是個女孩兒,但畢竟是我葉家的種,她把你養大了,你現在還長得這麼好,這也算是她的功勞了!”
“呵…”葉纖凝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隻是…她的眼淚卻倔強地流了下來,怎麼攔都沒攔住。
雲驚寒握着葉纖凝的手緊了緊,葉纖凝扭頭看向他,微微地搖了搖頭,意思是告訴他,“我沒事。”
葉博文看到葉纖凝的眼淚,心下一驚。
他反思,他剛才是不是過于嚴厲了,等下還要跟她聊正事,還是先緩和下氣氛比較好。于是他轉而問道:“莊嚴對你還好吧?”
葉纖凝有點懵地看着葉博文,她沒反應過來,“誰?莊嚴是誰?”
葉博文疑惑地看着葉纖凝,“你繼父啊,你不知道他的名字麼?不對啊,你們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怎麼會連名字都不知道呢?”
“誰告訴您,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葉纖凝好笑地問。
“你阿姨……”葉博文突然止了話,他低頭看了一眼葉嘉澍,然後歎了口氣說:“可能是有什麼誤會。你沒有跟他們一起生活麼?”
葉纖凝淡淡地說:“吃過一頓飯,算是在一起生活過麼?那個男人對我媽很好,可他不接納我。我媽沒辦法,隻能抛下我,跟那個男人去了國外。不過,她把她當時所有的積蓄都給了我,包括那套破房子。”
葉博文驚訝地看着葉纖凝,“她當時有積蓄?”
葉纖凝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本來是沒有的,不過她把她的首飾賣了,買了那個破房子,還餘了足足5萬塊錢!對于10歲的我來說,5萬塊錢,可真的是一筆巨款!”
“後來呢?”葉博文有點着急地追問,“你拿着區區5萬塊錢,怎麼活?”
“後來啊…”葉纖凝波瀾不驚地說着,就像是在講述别人的故事一般,她慢悠悠地說:“我從愛英小學退學了,因為我負擔不起一年幾十萬的學費。我到了一個公立小學讀書,我每一年都會得到獎學金,這筆錢剛好可以抵消我的學費。就這樣…我上了大學。”
葉博文猛地用右拳捶了下左掌,他有點埋怨地看着葉纖凝,“你當時怎麼不去找我呢?你畢竟是我的女兒,無論怎麼說,我都不會不管你的啊。”
葉纖凝輕笑了下,她仿佛陷入了回憶,“有一年…啊…我記得是高二的時候,小偷偷走了我那個星期的生活費,我本來想提前動用下個星期生活費的,可我想了想,我不能動!因為如果動了,我就堅持不到高考結束那一天了。我硬是扛了兩天,隻喝水,沒有進食一粒米。第三天的時候,我實在餓得受不了了,我就去找您了。”
“不可能!我根本沒見過你!”葉博文瞪着眼睛質疑。
葉纖凝淡淡地說:“對,因為當我饑腸辘辘地走到隆風股份樓下的時候,在門口的肯德基店鋪看到了您和葉嘉澍的身影,葉嘉澍笑嘻嘻地吃着漢堡,啃着炸雞,而您則是撫摸着他的頭,一臉慈父的模樣。我突然覺得,你們很幸福,而我就是個異類,我如果走近你們,就會破壞那份美好!那種溫暖,我不配!所以,我掉頭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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