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小姐剛跨進大門,身旁的一名女仆急忙把手裡那件套筒式的修女袍往她身上罩去。那貴族小姐一邊不耐煩的快速套好袍子,一邊穿過禮拜堂的大廳,往唱詩班的位置走去。
她經過巴納那裡時,巴納早已收起懶散的姿勢,起身向她行了一禮。而她則目不斜視地從一旁走過。
坐在前排的院長嬷嬷轉身看向她,她略一欠身,淺淺行了個禮:“抱歉,女仆忘記按時叫醒我了。我已經懲罰過她了。”
她走到珂婷面前,面無表情道:“後面去。”
珂婷收起剛才被誇獎時的笑臉,無聲地轉過身,走到同伴裡紗讓出的站位上,表情平靜,對剛才的事已習以為常。
貴族小姐看了一眼指揮,頭微微一點,似是向對方行禮。
指揮開口道:“蘭德爾小姐,您遲到了十五分鐘。”
斯萍·蘭德爾略帶不悅道:“我剛才不是道歉過了嘛。”
指揮先生沉默了幾秒,用指揮棒敲了敲木台,“那麼開始吧。
“第四段。音樂——”
“啊”
“停!”指揮喊停了音樂和歌聲,“不是這個音,是:啊”
“啊”
“不對,不對,聽我唱:啊”
斯萍出身貴族,而且有恃寵而驕的資本。天生的好嗓子,毫不費力地在高音上盤桓,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在唱詩班裡,即使是第二主唱珂婷,一飙高音也隻能對她甘拜下風。
然而,從小就倍受關注和寵愛的她,早已養成了驕橫和懶散的性格。随着年齡的增長,在同齡的歌者中,逐漸從小時候的一枝獨秀,變成了現在的一線末尾、二線前列的水平。
……
聖·西摩多禮拜堂隔壁,還在守城軍的辦公室辦公的拉奧上尉讓副官關上了房間門。
從兩分鐘前起,略有刺耳的女高音就開始讓他無法集中精神工作了。
拉奧揉了揉眉心,放下了手裡的一份《康坦德維恩地方史——第一紀至聖堂曆元年前夕》。這份來自聖城市政廳圖書館的古籍,寫于聖堂曆第四世紀,用的是古西陸通用語,讀起來非常費勁。
不僅如此,人族第一紀早期的曆史記錄非常模糊,大部分是通過口述流傳,到了聖堂曆300年以後,教會才開始在各地搜集史料,編輯成冊。
這導緻了其中有很多錯誤和遺漏,甚至前後矛盾之處。比如說,傳說中的衆神居所最後一任主人——聖·西摩多究竟生活在神話時代末期,還是第一紀的早期,在現在的史學研究中一直沒有定論。
拉奧剛才看了幾篇搜集在《地方史》裡關于此事的研究報告,隻讀得兩眼發酸,才發現這裡面沒有多少有用的信息。
他把《地方史》丢在一邊,順手拿起了剛才副官拿進來的另一張薄薄的紙,标題是“處分記錄”。上面隻有小半頁字,内容也相當簡單:
【時間:聖堂曆773年花月30日
被處分人:萊納·司空
處分原因:違抗命令,藐視上級
處分結果: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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