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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自立門戶（第1頁）

“嚴森，分家吧！”族長一句話擲地有聲，“分了家不影響老三的前程，分了家老大也照樣孝敬你。即使不分家，你家以後也不能和睦相處了。”嚴老爹心裡不甘，但眼下也無可奈何，隻能點頭同意。族長站起身：“你們先商議一下怎麼分，我下午和幾個族老過來見證一下。”說完就走了。

雲清回屋後拿出五兩散碎銀子，“大海，你把這五兩銀子送給二叔，讓二叔打點一下幾個族老，分家時别讓大房太吃虧。主要你親娘的嫁妝是咱的，至于嚴家的财産不要強求，隻要分出去就可以。再看看有沒有閑置的房子咱們暫住一下。”嚴大海拿着銀子走了，雲清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放進空間裡，打算分完家就離開老嚴家。

下午，族長帶着兩位族老來到嚴家，嚴二叔嚴二嬸也來了，老嚴家除了嚴大河，其他人都到場。族長問：“你們打算怎麼分？”嚴老爹說：“給老大家五畝良田，五畝中等田，再給10兩銀子出去蓋房子。糧食按人頭分，自己屋裡的東西帶走。”

嚴二叔說：“當年大海的親娘可是帶着豐厚的嫁妝進了嚴家，按律法這些嫁妝都應該給大海，老二老三沒資格分大海親娘的嫁妝。我記得當時壓箱銀是150兩，進門後用120兩買了10畝良田和一個小山頭，還剩30兩，另外還有酸枝木的家具一套，金首飾一套，銀首飾一套，至于其他布料棉被什麼的現在估計也沒有了。”嚴二嬸說：“對，那些首飾我都是見過的，當時可把我羨慕壞了。”族長也表态：“你家裡有讀書人，貪墨别人嫁妝的事不能做，将來萬一做官，不能壞了名聲。”嚴老爹這些年早把這些東西當成自己的了，沒想到這些人老母豬想着萬年糠，他想耍賴：“嫁妝單子早沒有了，還說什麼嫁妝？”嚴大海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族長：“這是我娘臨終交給我的，讓我保管好，分家時有用。”族長接過單子一看：“果然是嫁妝單子。首先是150兩壓箱銀，那10畝良田和山頭給大房，再給30兩銀子。再是酸枝木家具就是這套吧？”族長指着上房的家具問。雲清知道後世酸枝木家具很貴，不知道這個時代什麼價格，估計不能便宜了。族長問：“大海，你是要家具還是要銀子頂替。”大海說：“我要家具，那是我娘的東西，我想留個念想。”嚴婆子怒到：“你個不孝的東西，你爹現在用着呢，你好意思要？”族老嚴三爺怒斥：“閉嘴，母慈才能子孝，母不慈何來子孝。要不是你鬧騰能到這個地步嗎？以為老嚴家不敢休你？”趙氏立馬鹌鹑了。族長接着說：“首飾在哪裡？”嚴老爹示意嚴婆子去拿，嚴婆子一臉為難：“沒有了。”嚴老爹不信：“我們家這些年還不至于賣首飾過日子吧？”嚴二嬸看着嚴淑芳頭上的簪子，又看了看她的手腕上的镯子：“我怎麼看着淑芳帶的銀首飾有點眼熟？”說着走過去拔下簪子看了看：“這就是我大嫂的嫁妝，我以前見大嫂帶過。”說着拽着嚴淑芳把镯子撸下來：“還有頭面，拿出來吧，能要點臉不？”嚴淑芳沒辦法回屋又把頭面拿出來，正好是一套。“金首飾在哪裡？”嚴二嬸繼續追問。嚴婆子說：“我沒看見金首飾。”嚴老爹正沒處發火，上去就是一巴掌，趙氏委屈到：“我進門就沒見金首飾。”族長也不啰嗦：“用15兩銀子抵吧。其他的衣服布料就算了吧。接下來分老嚴家的财産。嚴森，你說怎麼分。”嚴老爹氣極了：“這些地和銀子還不夠他們用嗎？還分什麼？你個不孝子。”

族長被他氣笑了：“嚴森，這個家鬧成今天的樣子，你這個一家之主有很大的責任，是非不分，一碗水端不平。我看老大兩口子是個好的，你将來躺在床上不能動的時候說不定還得靠老大養你，别把事情做絕了。這樣吧，你家還有35畝地，按道理大房應該多分，但你家情況特殊，就給大房5畝良田，5畝中等田。”嚴老爹看着家産被分出去心疼的要命：“不行，老三還在讀書，花銷大，給大房5畝中等田。”雲清見狀趕緊說：“不如這樣吧，五畝良田的地契給我們，但是地還歸老宅種，地裡的收成就當我們的養老錢，直到我爹百年以後再歸我們。”嚴老爹還不同意。嚴二叔開口了：“你家的地是咱爹留給你的，當時咱倆分家你就得了大頭，為什麼？因為你是長子。你現在這麼多地不給長子，你準備留給嚴大河？休想，嚴大河不是老嚴家的親兒子，我這裡就過不去。”嚴老爹狡辯：“他娘不在了，我把他兄妹兩拉扯大不花錢嗎？分了那麼多嫁妝還要老子的地。”一個族老語重心長地說：“嚴森啊，你連嚴大河都拉扯大了，怎麼就不能養大海兄妹？他們可是你親生的。況且他母親的嫁妝裡有十畝地，産的糧食養活不了他們兄妹嗎？哎，算了不跟你多說了，你今天可能嫌我們多管閑事，說不定将來有一天你會感謝我們。”嚴老爹看這些人都這麼說無奈隻好答應了。反正地裡的收成歸自己。族長繼續說：“糧食按人頭分，這沒什麼問題，再給大房20兩銀子出去蓋房子，至于公中這些年攢的銀錢，大海啊，看樣你爹也不會給你了。剩下的農具，鍋碗瓢盆多少分點給大房，讓他們出去能過日子。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嚴老爹說：“蓋房子20兩銀子太多了，況且已經給他70兩了，家裡哪裡有這麼多銀子？”族長說：“剛才給大房的40兩是他嶽父家的，另外30兩是他娘的嫁妝。你家裡四十多畝地，要不要我給你算算每年能存多少錢？”嚴老爹一聽不出聲了，他這些年是存了些錢，這些錢是給老三考科舉準備的，說家裡沒存錢誰會信。嚴二叔這時說：“這老宅不分給大海，将來隻能分給老三，我們嚴家的祖宅不能給外姓人，分家文書上要寫上。”族長是個睿智的，他這個分家方案即剜下嚴老爹的一塊肉，又恰到好處的在他的承受範圍内。其他人都沒意見，趙玉梅從頭到尾沒敢吭聲，她知道這種場合不敢造次。嚴大江也很無奈，因為族長說的句句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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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族長等人在，兩家都交割清楚了，嚴大川帶着幾個年輕的族人幫着搬東西，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最重的是那套酸枝木的家具，很有分量。趙氏今天拿出了100多兩銀子，分出去15畝地，簡直像挖了她的心肝，她這些年處心積慮地盤算這點家産，結果功虧一篑，此時的她非常後悔今天太沖動了，不該貪心惦記那幾十兩銀子，她做夢也沒想到老實懦弱的老大媳婦竟然心思如此缜密，她以為事發之後隻要死不認賬，她無憑無據隻能認栽。看來是自己這些年太順利了，放松了警惕。她心裡發狠：“早知道有今天，當初不如狠狠心弄死他。穆雲清你給我等着，我不會這麼算了的。”

族老們告辭後，趙氏像一條斷脊之犬，有氣無力地癱坐在凳子上，她今天丢了面子，丢了錢财，多年來維護的好形象土崩瓦解。嚴二叔幫忙租了村裡兩間空房子，嚴大川還有族長家的孩子幫忙收拾了一下，天黑之前，一家人就搬過去了。老嚴家真心不能住了，雲清擔心晚上睡了，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當天晚上，雲清躺在床上，心裡無比的踏實，心安之處即是家。她今天得到了親婆婆的嫁妝30兩，老嚴家分出20兩，訛了嚴婆子40兩，還有15兩的金首飾錢，外加一個小山頭和15畝地，這次分家的收獲比預期的還多，心裡美滋滋的。嚴大海出去了一趟，拿回來一個首飾盒子，遞給雲清。雲清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套金首飾還有一個玉镯子。嚴大海說：“這是我娘臨終給我的，讓我一定藏好了，這些年我怕被發現，找了個瓷壇子放在裡面，密封起來，藏在房後荒地裡，現在給你保管吧。”原來那套金首飾在大海這裡啊，雲清很心酸，未謀面的婆婆是個好母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估計是留給兒子遇到難處時用的。她把玉镯子拿了出來，把首飾盒又推給嚴大海：“這套金首飾給淑蘭吧，留着當個念想，她也受了不少委屈。”

第二天，嚴大海早早起來，把分的家産裡裡外外清點、收拾了一遍。然後拎着一小袋精鹽和一隻風幹的野兔子去了大河村的學堂。說是學堂，其實就是村裡一個老童生的家裡，這老童生姓高，村裡人稱他高夫子，高夫子在自家房子邊上又建了間屋子，當學堂。村裡家境好的孩子大都在這裡啟蒙，當年嚴婆子為了讓自己的兒子讀書，也把嚴大海送來讀了兩年，後來就以沒有讀書的天賦為理由退學了。這樣嚴大河、嚴大江讀書就順理成章了，可是嚴大河确實沒有讀書的天賦，讀了三年也放棄了，最後自由嚴大江一直讀到現在？前些日子，答應嶽父讓雲峰來讀書，這回來就是把這事跟高夫子落實一下，過幾日便讓雲峰來報道。

搬家後的第三天，雲清整了一桌好菜，請了二叔一家，還有幫忙分家的幾個族老，算是感謝他們主持公道。二嬸早早過來幫忙，子浩也過來了，子瑜把從外公家帶回來的貝殼、海螺殼送給子浩：“哥哥，你把海螺殼放在耳朵邊上，這樣，對。能聽到什麼？”子浩試了一下，興奮地說：“能聽到嗚嗚的風聲。”兩個人說鬧着，空氣中傳出一陣香味，子浩小鼻子嗅嗅，“伯娘，你做什麼好吃的了？要不要我先給你嘗嘗味？”二嬸哈哈大笑，這個孫子是個吃貨，雲清拿了一碗提前炸好的肉丸子讓他倆嘗嘗：“别吃多了，後面還有好吃的。”

幾個族老來了後，隻見桌上擺着紅燒羊肉，野雞炖蘑菇，兔肉炖蘿蔔，清炖鲅魚，炸肉丸子，韭菜炒雞蛋，荠菜海鮮湯，涼拌野菜。三爺爺抖着山羊胡子：“大海媳婦，你的廚藝不錯啊，今天我們幾個老東西有口福了。”族長：“這太破費了，過年也吃不上這麼多好菜。”雲清說到：“承蒙族長和各位族老為我們夫妻二人主持公道，我們才能分出家來，以前在公婆家裡，那日子真是苦不堪言，若不是各位長輩幫忙，這樣的日子還不知道要過到什麼時候，雲清深謝各位。”族長開口：“過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你們夫妻倆踏實肯幹，以後日子會越來越紅火的。”說罷，飯菜端上桌，嚴二叔領着大家喝了口酒，接下來别的聲音沒有，全是吸溜吸溜吃飯的聲音，吃了一會，幾個老東西像是意識到什麼，擡起頭互相對視，尴尬地老臉一紅。吃相有點難看，哎，誰叫大海媳婦做這麼多好吃的呢。畢竟這個年代能吃飽飯就是不錯的日子了，誰家能這麼奢侈？

嚴大海敬了各位長輩一杯酒，謝謝族老們的關照，嚴三爺翹着胡子：“大海啊，我們這些老東西隻能幫你這麼多了，你那個爹是個拎不清的，但是他畢竟是你爹，該有的孝敬不能少了。以後和你媳婦好好過日子。哎，你媳婦做的菜真是太好吃了！”女人和孩子在廚房裡吃，子浩一邊吃一邊說：“伯娘，你要兒子不，我來你家給你當兒子吧？我娘做的飯比你差遠了。”還沒說完，就被苗蘭敲了一筷子。

飯後，族長問起了豆腐作坊的事情，他之所以強勢幫他們分家，也是利益驅使，之前雲清說的建作坊和種姜都是對族裡大有益處的，種姜要等秋天收種子，明年再種，可這豆腐坊今年就來得及張羅，趕在麥收前開張，村裡人麥收以後直接種一季黃豆，多多少少能添些收成。雲清說：“現在分家了，我馬上開始建房子，我爹出秘方，我和大海管理作坊，各占五成股份，我打算拿出半成利潤交給族裡，由族長分配這筆錢，可以救濟困難的家庭，也可以修路等，算是我們夫妻感謝族裡的幫扶。”族長驚喜道：“此話當真？”雲清說：“比珍珠還真。”衆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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