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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宸聞言再未說此事。她便回了京。不過一日，便得到京城傳出的消息，四皇子縱火燒宮闱，被貶去漠北無名山。她當時到沒想過秦钰是沖着漠北的兵權去的。隻是想着無名山被她給毀了。秦钰算是躲過了一劫。後來回京後，隐隐地覺得秦钰是沖着漠北兵權而去，但也是低估了他的手腕，竟然短短時間，便挑動了南秦和北齊邊境兩軍的動亂，使得舅舅威名掃地，他在漠北立了軍威，短時間迅速地安cha了自己的人手，奪了漠北的三十萬兵權。可謂是毫不手軟！讓人無還手之力！舅舅便這樣被卸甲歸京了！如今秦铮要雪城的兵權，大約是真如昨日他所說，想幫她護住忠勇侯府吧！否則以秦铮的身份和脾性，不會去奪雪城的兵權。那兵權雖好，與他自己，卻是無用。無非是為了她而已。玉啟言與秦铮達成一緻後，便喊來了那小童，對他問，&ldo;玉灼，你願意跟着他去京城嗎？&rdo;那小童先是訝異地看了玉啟言一眼，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麼，又看向秦铮，也沒從秦铮臉上看出是什麼，他垂下頭，低聲道，&ldo;我能離開來福樓嗎？&rdo;玉啟言心中一痛，這麼多年，這個孩子因着他和王傾媚的身份，從來不敢公示人前，他們更是不敢讓他離開來福樓。他如今十一歲，除了這來福樓，平陽城，還哪裡都沒去過。他心中湧上一陣内疚，對秦铮抛給他去雪城這個棘手的難題倒是不那麼排斥了。對他點點頭，肯定地道，&ldo;你長大了，自然不必一直被圈在來福樓了。&rdo;&ldo;為什麼是跟着公子去京城？&rdo;玉灼低聲問。玉啟言抿了抿唇，&ldo;因為我和你娘都沒法再在平陽城庇護你，王家和玉家看你長大了，不會再任由你這般在這裡。誓必要争奪。跟着铮二公子去京城的話，在他身邊，王家和玉家人即便想動你，也得思量一番。&rdo;&ldo;你終于承認自己是我爹，樓主是我娘了。&rdo;玉灼忽然對玉啟言一笑，&ldo;我以為這一輩子，你們都不會承認，我就是你們撿來的孤兒。&rdo;玉啟言摸摸他的頭，面上終于有了些身為父親才會出現的動容情緒。&ldo;你們要去哪裡？來福樓不要了？&rdo;玉灼看着玉啟言，他摸他一動不動，他眼圈紅了紅。&ldo;我們去雪城！&rdo;玉啟言歎了口氣。&ldo;什麼時候回來？&rdo;玉灼問。&ldo;不知道！&rdo;玉啟言搖頭。玉灼看着他，&ldo;平陽城待不下去了嗎？你要将我送人，然後和我娘躲去雪城？&rdo;&ldo;不是我要将你送人，是你在他身邊借住一段日子。隻不過這段日子，可長可短罷了。&rdo;玉啟言拍拍他肩膀，&ldo;你是男人了！男子漢，大丈夫，事有可為有不可為。當初我和你娘決定在一起，背負兩族壓力，後來又決定生下你。便注定背負你的性命，對你負責。如今去他身邊，是最好的選擇。&rdo;玉灼小小年紀，聞言老成地點點頭，算是同意了。玉啟言有些不舍，但到底是男人，沒有表露太多，回頭對秦铮道，&ldo;孩子可交給你了。若是他少了一根汗毛，唯你試問。&rdo;&ldo;小姑夫，算起來，他也是我的小表弟。我總歸不會慢待了。&rdo;秦铮對玉啟言一笑。玉啟言點點頭，對他道，&ldo;來福樓你打算怎麼辦？&rdo;&ldo;找個人接手就是了。又不是離了你們來福樓就沒了生意好。&rdo;秦铮不以為然。&ldo;你什麼時候回京城？&rdo;玉啟言又問。&ldo;再多住幾日。&rdo;秦铮道。&ldo;不住來福樓了？&rdo;玉啟言看着散亂了一地的物事兒，對他挑眉，出了毒蠍子的事情，他也知道秦铮愛潔癖，定然是不住了。&ldo;嗯！&rdo;秦铮點頭。&ldo;那關于誰背後害你之事，還需不需要我們給你查？&rdo;玉啟言看着桌案上的毒蠍子，&ldo;最近我們二人被王家和玉家的人叨擾了心神，但是平陽城就這麼大，要是查點兒背後的動靜，也不是那麼難。&rdo;秦铮搖搖頭，散漫地道，&ldo;不用查了。太快揪出人來，也沒什麼意思。你們即刻啟程吧！我在京中等着你們傳回來好消息。&rdo;頓了頓，他道，&ldo;若是沒好消息，就不用傳信了。&rdo;&ldo;好！&rdo;玉啟言起身站了起來，伸手拉了一把玉灼，&ldo;你跟我來。&rdo;玉灼點點頭，跟着玉啟言出了房門。謝芳華心下有些感歎，是什麼樣的深情讓玉啟言和王傾媚這二人齊齊背棄了家族，将世仇泯滅，糾纏在一起這麼多年。她羨慕，但也是不能理解的。在她的心裡，家族和親人重于一切。秦铮看着謝芳華，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伸手不客氣地彈了彈她腦門，&ldo;若是換我是小姑夫，你是小姑姑，哪怕我為你背棄家族，你也是不會與我在一起的對不對？&rdo;謝芳華對他眨眨眼睛，&ldo;應該是不會。&rdo;&ldo;幸好我出身在英親王府。&rdo;秦铮微微哼了一聲，&ldo;遇上你這個女人，是我倒黴。&rdo;謝芳華無語地看着他，到底是誰更倒黴？若是沒有他，她無情無欲，隻把家族重擔放在心上也就罷了。可是如今……怕是做不到了。隻不過，她不會對他說而已。半個時辰後，王傾媚帶着玉灼又進了屋，她的眼圈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玉灼的兩隻眼睛成了兔子眼。即便再少年老成，他也才不過十一歲，比秦傾還小兩三歲。&ldo;臭小子，他就交給你了啊！&rdo;王傾媚走進來，捶了秦铮一拳。&ldo;小姑姑放心！&rdo;秦铮點點頭。&ldo;他是男兒，你不用将他保護得太好，這些年，我和你小姑夫是被迫無奈才将他保護在來福樓。不過該教他的東西一樣沒落下。你該用他就用他。&rdo;王傾媚對秦铮道，&ldo;我可不想我的兒子被你養成第二個聽言，簡直是小廢物一個。&rdo;秦铮失笑，&ldo;那時候我年幼，隻當能護住一個人，便是好的。不想卻是将他養成了屋子裡的嬌花。經不得風吹雨打了。你且放心，我不再年幼，玉灼如今也不小了，脾性已經被養成。不會是第二個聽言。&rdo;&ldo;這我就放心了！&rdo;王傾媚颔首，對他問，&ldo;不住在來福樓，你要住去哪裡？&rdo;秦铮尋思了一下，伸手推了推謝芳華，&ldo;她安排吧！她去哪裡，我去哪裡。&rdo;&ldo;臭小子！别的讨女人歡心的招數沒學會，這賴皮倒是學了個十成十。&rdo;王傾媚笑看着謝芳華，對她道，&ldo;你們大婚的時候，我和你小姑夫定然參加你們的大婚之禮。&rdo;&ldo;三年嗎？&rdo;謝芳華微笑，眸光微閃，&ldo;也不太長。&rdo;&ldo;是不太長！&rdo;王傾媚摸了摸她的臉，佯裝歎道，&ldo;這般美人兒，便宜臭小子了。&rdo;頓了頓，她有些憂傷地道，&ldo;可惜，姑姑死得早，沒看到她最疼愛的孫子的媳婦兒。&rdo;&ldo;看到了！&rdo;秦铮道。王傾媚撤回手，看着秦铮。謝芳華也看着秦铮。德慈太後什麼時候看到過她？&ldo;我給皇祖母看了畫像。&rdo;秦铮勾了勾唇，對謝芳華道，&ldo;就是你離開京城的那一年。&rdo;謝芳華一陣無言。王傾媚頓時樂不可支，&ldo;怪不得姑姑給你手裡留了這麼多東西呢！原來是知道你這個臭小子娶媳婦兒會很難。果然是疼死你了。&rdo;話落，她擺擺手，&ldo;行了，你們走吧！我和玉啟言睡一會兒，就出城趕路。在平陽城住了十一年，悶死我了。雪城一定好玩得緊。&rdo;&ldo;看好你家男人，别被城主吃了才是。&rdo;秦铮看不得别人高興。王傾媚回頭瞪了秦铮一眼，對他笑得嬌媚，&ldo;看不住的話，我就将自己送給城主。&rdo;話落，她袅袅婷婷地出了房門。秦铮站起身，對謝芳華道，&ldo;咱們走吧！&rdo;謝芳華點點頭，想着帶秦铮住去哪裡呢？擇遠不如擇近，就胭脂樓吧！胭脂樓魚龍混雜，也能掩人耳目。況且是她的地盤，她和秦铮必須要好好養傷，不能再節外生枝受人暗算了。&ldo;公子，我呢？現在就跟你走？&rdo;玉灼看着秦铮問。秦铮看了玉灼一眼，見他穩穩當當地站着，果然不愧是玉啟言和王傾媚的兒子。他尋思了一下，&ldo;讓你給我做書童可惜了。再說，你的身世也不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這樣吧！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喊我表哥吧！&rdo;玉灼睜大眼睛，&ldo;喊你表哥？那我跟在你身邊做什麼？&rdo;&ldo;你能做什麼就做什麼。若是你真學了十分你爹娘的本事，想頂天立地再不想被人藏着掖着的話。那麼我就能扶你上青雲。&rdo;秦铮說着，拉着謝芳華向外走去。玉灼怔在原地片刻，抿了抿唇，本來有些猶豫的想法消失殆盡，堅定地跟上了秦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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