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遷子以為清淼是在問他關于滅世之劫的事,他低着頭羞愧地說:“仙上,不是我們不去救,一開始我們也不知道,望舒學宮搬離了人界,我們就對凡間少了一些關注。
等我們知道的時候,天帝已經下令所有仙家都不許下凡,雖然我們的人數不少,可大多數都是低階仙人,無法反抗天帝的禦令。”
君遷子沒有說的是,當時他們當中仍有許多人想要或已經偷偷下凡,但均被太微派天将抓了回來,施以雷刑。
很多君遷子熟悉的仙人就此喪命,就連君遷子自己,若不是有清淼給他本命法寶,恐怕也難逃一劫。
何其諷刺,他們這些人沒有死在對敵之時,卻因為想要救凡人而丢了性命,回想起這些,君遷子憤怒地握緊了拳頭。
清淼輕歎一聲,已經發生的事,再多責難也無用,更何況清淼相信君遷子的為人,恐怕他們也不是不想去救,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欲為之而不能罷了。
“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清淼的話讓本來就滿心愧疚的君遷子熱淚盈眶,他朝清淼跪下,低頭道:“仙上,是君遷子無能。”
清淼沒有馬上将君遷子扶起來,而是對他說:“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君遷子将頭擡起來一點,卻仍然不敢看清淼,他不知道清淼為什麼突然說這個,隻能茫然地搖了搖頭。
清淼則是微微一笑道:“我在想,當年選你做掌教,是我做得最正确的決定。”
君遷子不可置信地看向清淼,以為自己聽錯了,“仙上?”
清淼将他扶起來,眼神越過他看向天河說到:“在這天界之上,我曾見過許多人族飛升的仙人,不知道是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仙當久了,漸漸地,他們都會忘了自己曾經也是凡人。”
她回過頭笑着對君遷子說:“你會為了沒有救到那些凡人而愧疚,我很欣慰,所以,你很好,我很高興。”
清淼的肯定讓君遷子終于忍不住落淚。
自從清淼失蹤後,人間一萬年,天界四千年,君遷子一刻也不敢放松,他怕自己辜負了仙上的期望,也怕自己會在這偌大的天界裡迷失了自我。
清淼假裝沒有看到他的失态,笑着說:“我沒想到你會在軍中任職,當年你明明是個文弱書生來着。”
君遷子快速調整好心态,湊趣地說到:“别說是您了,就連我自己也沒想到我有一天會從軍。”
清淼知道這其中一定有曲折,但君遷子不想說,她也就不問。
“知道你們很好我也就安心了,不要跟别人說見過我,回去吧。”
君遷子不解,“仙上,您這是...?”
清淼故作神秘地說:“我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暫時隐藏行蹤。”
其實清淼是不想讓他們參與進來,看君遷子就知道了,他即使不是最強的,至少也能排進前十。
這些人現在還太弱了,打起來清淼怕傷到他們,這些星火得好好保護,損失任何一個她都會心痛。
君遷子正色道:“不管您要做什麼,君遷子誓死追随,還有其他人,我們大部分的人都從了軍,如今至少有一萬天将可以調動。”
清淼笑了,眼睛裡卻有了淚光,有人那麼認真地相信她,從來不懷疑她的任何決定,即使分别了很多年,也依舊不變,這讓清淼的心裡脹的滿滿的。
她努力張着燦爛的笑容,道:“沒有那麼嚴重,我隻是怕麻煩,不想應付外人罷了,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厭應酬了。”
君遷子想到了凡間的那三千多年,确實像清淼自己說的那樣,她從來都不喜歡應酬,甯願把時間用來發呆,也絕不浪費在不相幹的人身上,當然,也沒人敢讓她應酬就是了。
君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好像是哦,仙上放心,我絕對不說,任何人都不說。”
君遷子在心中握拳:‘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去打擾仙上的清閑的,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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