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碎屏從殿内出來。
“進來吧。”
仿若仙樂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文殊玉心髒砰砰跳,垂着頭小心的跟了上去。
大殿内金碧輝煌,但文殊玉卻不敢多看,眼睛盯着腳下,一點不亂轉。
碎屏走了幾步後停了下來,文殊玉知道這是到太後面前了,也跟着停下腳步。
“你就是文殊玉?”
女人的嗓音充滿威嚴,讓人不由自主的就生出臣服之心。
文殊玉雙膝跪地叩頭行禮,恭敬的回答:“回太後娘娘,正是奴婢。”
“擡起頭來,讓哀家瞧瞧。”
文殊玉微微擡頭,對上東方靖深邃的眼眸。
東方靖身上披着燙金滾邊的輕紗,似乎是剛剛睡醒,女人神色之中有幾分倦怠,懶洋洋的靠在美人靠上,嘴角帶着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倒是個美人,難怪妙妙那小家夥這麼喜歡你。”
東方靖意味不明的說了這麼句話。
文殊玉誠惶誠恐的伏下身子:“奴婢不過薄柳之姿,郡主心善,這才允許奴婢随侍左右。”
“文家的事,哀家略有耳聞,明明文家對你從未有過養育之恩,甚至還拿你當擋箭牌讓你替嫁,卻因為文家而成了罪奴,你可有怨?”
怨?自然是怨的。
聽完太後的問話,文殊玉腦子裡第一時間就閃過這樣一個想法。
但太後面前,自然不能實話實說,當然,文殊玉也不覺得自己能在太後面前撒謊,所以這回話,還得真假摻半着說。
“回太後娘娘,一開始奴婢是怨的,怨自己明明沒有受過文家半分恩情,卻要承受文家的牽連,每每想到這些,奴婢都恨不得将文大人罵上千百遍。
但奴婢明白,這些與朝廷無關,父親犯了大罪,害了諸多百姓,隻要奴婢一天還姓文,就一天不能與文家斷絕關系。事已至此,一味的怨恨和憤怒并不能使奴婢的狀況好轉。奴婢懇請太後娘娘給奴婢一個機會留在郡主身邊,奴婢定當竭盡所能照顧好郡主。”
在東方靖的目光下,文殊玉壓抑着内心的緊張,故作鎮定的說完所有的話。
面對文殊玉的懇請,東方靖沒有說話。
大殿内一時陷入沉默,文殊玉心裡也沒個底。
太後娘娘身邊的能人數不勝數,郡主也不缺自己區區一個奴婢,自己這一番話究竟能不能說服太後娘娘,到底還是個未知數。
“啪啪啪……”
就在文殊玉思考着要不要再說些什麼補救一二時,東方靖慢悠悠的拍了拍手掌。
她緩緩道:“不錯的陳情,以後你就跟在妙妙身邊吧。”
驚喜來得太突然,文殊玉有些懵了,随即内心的狂喜便充斥着整個心髒。
她忙不疊跪下道謝:“多謝太後娘娘,太後娘娘洪福齊天。”
“一會兒妙妙該醒了,你回去吧。”
東方靖好似就是單純的想看一看文殊玉的模樣,看完後随意的擺擺手,讓人就這麼離開了。
待文殊玉走後,碎屏有些費解。
“太後,您就這麼讓她留在小郡主身邊?”
如此身份低賤之人,如何配在郡主身邊伺候。
“身份而已,碎屏,你什麼時候也被這些東西困住了?”
東方靖看向碎屏,語氣淡淡。
但碎屏聽了,卻仿佛被雷擊了一般,整愣了一瞬,随即神色複雜的低下頭:“是奴婢着相了。”
東方靖隻是這麼說了一句,很快就将話題轉移到妙妙身上。
“最近是小國上貢的時候,你去内務府看看,有沒有什麼新奇玩意兒,找一些出來給妙妙送去。”
妙妙年紀小,最喜歡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是。”
碎屏神色恍惚的出了太後的寝殿。
寝殿外,碎屏手底下的小宮女翠竹正守着門,見碎屏面色有些不對,有幾分困惑的迎了上去:“碎屏姐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現在跟我去一趟内務府。”碎屏回過神,搖搖頭露出一抹微笑。
翠竹雖不明所以,但碎屏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繼續再問下去,隻能乖乖點頭:“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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