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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七八日，這事扯了戶部的一位給事中。沈穆清暗稱不妙，找了一個沈箴在家沐體的日子要回娘家。太夫人聽說沈箴在家沐休，高興地答應了沈穆清的請求，就讓小厮去翰林院說一聲，讓梁季敏下了衙去沈家接沈穆清。沈穆清紅着臉應了，然後帶着留春和步月兩個丫鬟回了沈家。李氏的氣色比她上次見到的還好，看見女兒回來，自然是喜出望外，吩咐廚房的做她愛吃的菜，又讓人到外面買她愛吃的點心。沈穆清和李氏聊了幾句，就把話題扯到這個上面來了。李氏笑道：&ldo;你放心，老爺拿的都是該拿的要是這樣追究起來，那這大周王朝上上下下沒有一個是幹淨的。&rdo;沈穆清想到自己的嫁妝，臉上不由浮現幾分猶豫來。李氏抱着女兒呵呵笑：&ldo;知道你擔心。我和老爺經曆的事可比你吃過的鹽還多，放心吧！&rdo;說着，她又問起遊湖落水的事來，&ldo;……說是小舟翻了，全落了水？怎麼也不回來告訴我一聲？&rdo;沈穆清嘟了嘟嘴：&ldo;我怕太太說嘛，要不是我，也不會翻船了！&rdo;&ldo;你這孩子！&rdo;李氏看着眼前臉色紅潤，笑顔如花的女兒，也就一笑帶過。從李氏那裡出來。沈穆清去了沈箴的書屋。沈苠正和歐陽先生在說話，沈穆清等了一會才被小厮領進屋。兩人一右一左地坐在九思齋的暖閣裡，看見沈穆清進來，歐陽先生趁杌告辭了。沈穆清見自己進來的時候氣氛好像很輕松的樣子，放下一半心來。沈箴見了女兒，第一句話說梁季敏：&ldo;……聽說這段時間和陳亞子走得很近……那陳亞子雖然學問好，但性格極為孤僻。這點小事，我說了他又怕他心裡不痛快，你找個機會給他提個醒，有這功夫應酬他，還不如和闵先生多多親近親近。&rdo;沈穆清笑道：&ldo;陳亞子是順康元年的狀元，性格雖然不佳，但學問倒是一等一的好。相公他是個讀書人的脾氣，哪裡會想到這些。當初要是點了狀元就好了，一輩子呆在翰林院裡修修書倒也合了他的脾氣。&rdo;沈箴苦笑：&ldo;我何嘗不想如此。舍了這張老臉保了他一個會元，就是想讓皇上一高興，取個&lso;三元及第&rso;的彩頭，誰知道，袁胖子卻一心一意想保闵别山。&rdo;&ldo;哦！&rdo;沈穆清微怔。沈箴笑歎着搖頭：&ldo;殿試時，闵别山答得出彩。皇帝定狀元時就有些拿不定主意，正好袁胖子值夜，就叫了他去問。他倒好，回了一句&lso;取士問策不問筆&rso;，皇帝當時給鬧了個大紅臉，就把季敏定在了第十。這個袁胖子，還是不是怕壞了他的名頭……這倒是歪打正着了。過幾年，我把季敏放到四川去，那邊我路子熟，幹上三年換個地方，最多十年，就能升到堂官了。你呀，也别聽太太的，淨想着分家，淨趕着到任上去。要是季敏去了四川那地方天氣又不好，茴粟雜居，民風剽悍，你跟着去受什麼苦！&rdo;沈穆清笑而不答，問起臨山縣令的事來。沈箴可能也不想多談這些事。笑着安慰沈穆清：&ldo;這事總還得皇上開口，更何況，我戶部的帳目從來都是一清二楚的。&rdo;沈箴能做到今天，自有手段。也許是自己多心了！沈穆清自我安慰着，陪着沈箴說了會話，然後一家人吃了午飯，到了酉末時，梁季敏下衙來接人，嶽婿兩人又說了會話，眼看着天色不早了，李氏留女女婿吃了晚飯，這才送他們出了門。給太夫人和馮氏請過安，兩人回了疊翠院。路上，沈穆清問梁季敏：&ldo;每次老爺都和你在書房時待半天都跟你說了些啥？&rdo;梁季敏眉頭微兜，有些不耐地道：&ldo;哦，沒說什麼？&rdo;沈穆清見他這個樣子，就把沈箴交待她勸他的話給咽了下去。進入六月，朝庭上下都開始忙武舉的事，對臨山縣令的關注反而少了很多。沈穆清派了百木打聽武舉的事。到了六月二十四日，武舉的結果出來了。山西臨城縣人蕭飒點了武狀元，浙江處州府人武姜得了榜眼，探花是南直隸上元縣杜蘊。沈穆清聽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十七歲的武狀元，大家聽了不免有幾分好奇。一時間，京都街頭巷尾都在傳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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