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緩緩推開她,伸手替她抹掉臉上的淚水,低頭在她眉心輕輕一吻。
沈若輕睜着眼睛,感覺到落在眉心軟軟的觸感,淚水留得更兇了,忽然踮起腳,堪稱兇狠地咬住秦峥的唇,抱着他狠狠吻過去。
他們先前雖然單獨在山洞裡過了很多天,卻從來沒有過這樣親密的舉動,秦峥被她忽然襲擊,愣了一下,雙手卻将沈若輕環得更緊。
兩人在這私密的空間裡,唇齒相依密不可分,生離的痛苦化作洶湧的渴望相互糾纏,隻恨不得時間就此停駐……
良久以後,秦峥微微喘着氣停下來,把沈若輕推開,轉身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抹掉眼淚,哽咽道:“你走吧!不用幫我,太子他不是那種會殘害兄弟的人,你不用為我的安危擔心。”
“可是……”沈若輕想告訴他太子喝了他的進化劑,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秦峥如果知道了,他還能保持這樣的心态嗎?她說了又怎麼樣?能彌補什麼?
秦峥轉身,看着她,想摸一摸她的臉頰,手剛剛擡起來卻又放下,“你走了以後,不要再回來。我怕你哪天回來,看到我像父皇那樣白發蒼蒼滿臉褶子,你會覺得害怕。”
他想起來當初在霜華宮時,父皇看見母親投影時的樣子,他現今,也終于能夠理解父皇當時的感受了。早在那個時候,他就應該明白,他和沈若輕是不會有未來的,後來那段快樂的時光,權當做一個夢,現在夢醒了,該回去了……
飛行器啟動,沒有發出一分一毫的動靜,而後那停在空地上的龐然大物,便卷着風,悄無聲息地起飛,在秦峥的目光裡,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變成天空上一個漆黑的小點,再後來,從秦峥的目光裡徹底消失。
黃昏已至,夕陽的餘晖灑落滿地。
秦峥拖着步子往回走,一行黑色的鳥從他上空飛過,歸入遠處的山林中。梨花林裡,那些開得妍麗的梨花,在晚風裡毫無眷戀地合上花瓣。
秦峥在沈若輕曾經坐過的那棵梨花樹下站定,他擡起頭,仿佛還能看見她那時坐在梨花樹上,朝他嫣然笑語的模樣。
盯着那個地方,秦峥目光放空,慢慢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
“安王殿下!”
正在這時,繞了好多圈的花大人總算找到了秦峥,他帶着身後的一衆将士勒馬停下,急急對秦峥道:“安王殿下,快随我等離開京城吧!再晚一點真的來不及了。”
秦峥回過神來,他正想要鄭重地開口拒絕那道聖旨,卻看出花大人情緒不對,不由問道:“怎麼了?出了何事?”
花大人想起陛下,落下幾滴淚來,道:“太子為了篡位,竟……竟在紫宸殿中逼死陛下!”
秦峥瞳孔一縮,怔怔地搖頭道:“不會的,太子他……怎麼會……”
花大人又道:“更可恨的是,陛下給您留下的人馬中竟有半數倒戈投向太子,現在抓捕您的人已經出了西城門,就快要尋到這兒了,您快随我等一起離開京城吧!等到了甯州,與楊将軍會合,再行商議!”
花大人原本還想問問懷安郡主去了何處,但聽得後頭傳來的陣陣馬蹄聲,神色一緊,對秦峥道:“殿下,快走吧!”
秦峥想到父皇曾經對他說過的話,想到那天回來的太子陰鸷的神色,渾渾噩噩地騎上馬……
“你不看看?”黃戚站在飛行器的窗口前,朝着沈若輕道。
沈若輕正默默地坐在客廳裡吸食一管營養液,聞言搖了搖頭。自從秦峥走下飛行器後,她就沒再回頭看他一眼。
黃戚歎了口氣,轉身去了飛行器控制室。
飛行器很快升入高空,脫離此星球的大氣層,與停在大氣層外的救援飛船接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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