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依嘴角一抽,蔺恭如不說起這個事,他還想不起來當日那幾針施在他身上,為何古怪的失了手。
他墨依3歲習醫,多年來對人體各處穴位、該下幾分力可謂拿捏得爐火純青,從未差算一分,哪怕隔着簾幔,懸絲聽脈亦能診出人體沉疴。哪想到竟會在個粗野莽夫身上馬失前蹄,害他打好的算盤悉數落了空。
落空也罷,蔺恭如好似未蔔先知般,竟然搶先把晏殊離關押在自己眼皮底下,晝夜貼身看管,讓他找不着絲毫下手機會。
要不是他信賴晏将軍的人品,此種局面,當真會讓他誤以為這二人為了同一個目的而私下串通好了。
墨依恭敬道:“屬下明白。将軍大人大量,對上次屬下僭越之舉不予追究,墨依銘感在心。”
蔺恭如點點頭,拉起褪到肘彎的衣袍,沖一尺外的晏殊離擡了擡下巴:“你給他看看。”
墨依故作訝異道:“這名囚犯身上有何不妥嗎?”
邊說,不等蔺恭如發令第二次,已經邊擡腳朝晏殊離走去。
蔺恭如忽然道:“站住。你就在離他半尺的地方,别靠太近。”
墨依:“……”
蔺恭如道:“他咬人的。給他逮住你,平白折損我燕涼一名良醫,不劃算。”
墨依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不甘不願的依言在距離晏殊離半尺處蹲了下來。
數日不見,晏殊離一雙朗星似的眸子暗淡了幾分,人也恹恹的,仿佛身上沒什麼力氣,氣息短促而輕忽。
他強打起精神,同墨依對看了一眼,後者隻消看他的面貌,就知曉折磨他的根源何在。
作為整個營地,甚而燕涼、琦國兩方對峙中唯一的知情人,軍醫不免有些憐憫唏噓。
那個昔日意氣風發,骁勇善戰,一人獨抗三千大軍的晏殊離,就因為一時的情動與不忍,陷入了一個難以明言的困境。即便說出來,又有幾人肯相信?
晏殊離腳邊擺着兩個碗,一個盛着清水,已然見了底;另一個盛了菜飯,幾乎動也沒動,隻陷下去非常淺的一層。
他被關押在蔺恭如帳子裡,食不下咽,便連睡都睡不好。
墨依背對着蔺恭如,後者看不見他的口唇翕動。晏殊離與他自幼熟識,很快從他唇語中讀懂自己想要的信息,輕輕眨了眨睫毛。
墨依三言兩語将信息傳遞出去,再佯作觀察他的面色,回頭對蔺恭如道:“大抵還是戰場上落下的舊傷,加上前幾日在牢裡受了潮,有些寒氣。将軍覺得有必要,屬下就給他開些方子調理;覺得沒甚要緊,就這麼扔着也死不了。”
蔺恭如看了看一動不動的晏殊離:“他不肯進食,有什麼辦法給他硬塞進去?”
墨依:“……将軍同他有滅國深仇,這人恐怕睜眼閉眼想着的都是如何取将軍性命。現下把人鎖在将軍帳子裡,近在咫尺,他寝食難安也不奇怪。屬下建議還是将人關回牢獄為妥。”
“意思是看着我就吃不下飯睡不着覺?”蔺恭如點點頭,“這倒不失為一個刑罰折磨的好手段。”
“……”
雖然知道不可能三言兩語說服蔺恭如換地方關人,墨依還是在心裡暗暗罵了聲幼稚。
“給他開點袪風寒的藥來,至少要保證過幾日拔營他有體力走動。”
墨依一驚,“拔營?我們要走了嗎?”
剛問完就發覺不妥,前進或後撤乃軍機大事,他表現得過于關切,很容易啟人疑窦。
還好蔺恭如好似并沒有覺得一個熟識的軍醫問起何時離開有什麼不對,他道:“是啊,既然接過了(前前前前世)的爛攤子,這便宜仗不能不打。”
晏殊離原本閉目養神,聽見蔺恭如說拔營,心裡微微一動,快速在心頭重新估算着脫身機會。他也知道墨依不方便再問,就聽見墨依寒暄了幾句,交代了一番蔺恭如傷勢忌口什麼、注意多吃點什麼的醫者常談後,掀開帳簾出去了。
帳中很快隻剩下他跟蔺恭如兩人。
蔺恭如有一下沒一下的翻着手邊公文,那公文晏殊離看他從早上開始就在翻閱,三個時辰,就算一部磚頭也該看完了,這人還在那裡裝模作樣。
他同他認識諾久,這種細微的小動作,表明這個男人心裡有事。
但是他如今立場與身份,均與當年不同,自然不會開聲詢問他在想什麼。他甚至恨不得将耳朵也堵上,聽不見那沙沙作響的翻頁聲,也就不會時刻提醒自己今日變作了他的階下囚。
蔺恭如又翻了會,忽然心不在焉的開了口:“聽說你之所以被擒,是為了掩護你們琦國儲君,平安逃進山谷裡。你做這麼大犧牲,難道指望從燕涼手裡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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