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飲下去的藥物起了作用,他咬着那把扁平的锉子剛剛撬開右手腕上的鐐铐,甫松了口氣,便覺得腹中激烈的一動。
晏殊離一個激靈,險些咬不穩锉刀,額間登時見了汗。
他穩了穩心神,強迫自己不去注意逐漸隐痛起來的小腹,将注意力重新拉回開鎖上。然而藥性随着時辰推移,發作得越來越厲害,他将另一隻手也解脫出來時,額頭已布滿汗珠,腹部那處柔軟的隆起開始變得隐隐發硬。
他看了看外面,主帳外人來人往,幸而還沒有人想到進來看一看情況。
晏殊離将锉刀吐到地上,面色蒼白的捂住玄甲下的隆起,喘了幾氣。
他經過大小數百場戰役,早已習慣身體各處添上新傷,承受痛楚亦是不在話下。此時腹中傳來一陣陣拉扯似的疼痛,本在他預料之中,也尚在承受範圍内。
然而那種痛,不僅僅是對身體造成的磨折,更是牽着心、連着皮、扯着骨。他閉眸默默忍耐了一陣,慢慢就覺得難以忍受起來。
雙手撐在地面,慢慢往後挪動身體,将自己靠在木樁上,鬓角已然被額間滲出的細汗打濕。
他很想解開衣甲,不受任何阻攔的,用掌心溫度去撫摸、去安慰那受驚的小家夥,這股沖動随着腹間越來越強烈的痛楚襲來,就變得越加不可遏制。等到晏殊離回過神來,他已然解開了玄甲沉重的腰帶,将一隻手探入到了不斷作動的腹間,撫摸上了被堅硬玄甲壓制得縮小了好些的隆起腹部。
手心下有東西在踢動,抗議的,難受的踢動,在無聲的恸哭。
“我很抱歉……”他摸着那時而發硬,時而發軟的小腹,全然沒注意到自己在喃喃,“你、你不該存在——呃……”
一聲猝不及防的呻吟,方吐出半息,又被他死死抑制了回去。玄甲将軍将頭微微後仰,喘息着,竭力收攏心神,不讓蔓延上來的層層疼痛将自己淹沒。
後背是早已汗濕了,貼着冰冷的、鐵制的黑色甲胄,肌膚泛起一陣陣雞皮疙瘩。他偏過頭,被肚子裡的強烈動靜頂得想嘔吐,幹嘔了幾下,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汗水順着眼角流下來,進入微張着的眸子裡,刺痛得眼前一片模糊。
晏殊離忍過藥性帶來的又一波疼痛,手指摸索着,在地上找到方才扔下的锉刀,重重喘氣過後,雙腿蜷縮起來,試探着去開腳踝上的鎖孔。
這一次遠不及方才順利,他疼得有些失了準頭,好幾下锉刀直接挫到了自己足踝上。因為用力過大,即便隔着足甲,仍然傷及到了肌膚,幾絲血迹順着足甲流了下來。
但是晏殊離全然顧不上。
他的時間緊逼,蔺恭如抑或蔺恭如的手下随時會回來,他必須在他們察覺不對勁之前,将所有的鐐铐松開,然後——
玄甲将軍身形猛然一僵,攥着锉刀的手狠狠一顫,食指上劃出一道清晰血痕。
方才小腹處的悶痛,陡然升級成為了絞痛,就像同時有七八隻手在他體内進行拉扯,又好似有一個隆隆滾石直接從他腹部碾壓了過去。
從身體最柔軟的地方傳來如此古怪又難以抵禦的疼痛,縱然久經沙場的晏殊離亦是毫無防備。他兀地用力繃直了身體,另一隻手死死摳進了身下的地面。
他忽然聽見主帳門口傳來說話聲,好似有人準備掀簾進來。
晏殊離疼得眼前陣陣發黑,在這個節骨眼上,幸而還保有三分靈台清明,眼疾手快的将那把薄如蟬翼的小刀納入舌底壓住,解開的手铐虛虛的拷回手上。
做完這一切,他沉重的靠回原處,雙手不自覺的緊緊壓在腹側。
進來的是蔺恭如的那名貼身侍衛,他到帳子裡轉了一圈,拿了幾樣東西出去。
那少年侍衛臨走前還按照蔺恭如囑咐,特意看了晏殊離一眼,注意到這名俘虜将軍,面色比方才喝藥前更加蒼白,幾乎是不顯人色。胸膛劇烈起伏,手死死抱着肚子,好似拼命忍着不讓自己呻吟出聲。
侍衛想了想,先前墨依大夫似乎有交代過,這琦國人身體與燕涼人大是不同,飲藥後或許多少會出現一些身體排斥反應,不用去管他,過一兩天自然就好了。
這麼一思索,覺得隻要晏殊離還在喘氣,就沒啥大事,抱着一捧文書徑直去了。
帳簾放下的刹那,晏殊離終于再也撐持不住身體,顫抖着撲到了地面。
肚腹中一波又一波暴漲起來的痛楚前所未有,再多的刀槍火箭傷痛,似乎都遠遠比不上這種不斷拉扯撕咬的脹痛。他将身體緊緊貼在地上,雙手痙攣着摳住了禁锢着他的鎖鍊,借助森冷冰涼的觸感,勉強維持一點點稀薄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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