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微微發麻。
握了握手裡的匣子,開口。
……
武甯侯府。
“世子。”
穿着莫奕寒衣服躺在床上的多福聽到窗戶響,立馬擡頭,就見莫奕寒翻身進來,連忙迎了過來,“蘇大娘子如何了?”
莫奕寒眼前倏然浮現那段靡麗身段,咳了一聲,道:“無礙。府中可有何事?”
多福松了口氣,低聲道:“長公主殿下發作了幾個身邊伺候的。大管家也找出了幾個人,以侯爺喪期手腳不幹淨用了家法,如今全都捆在柴房裡。”
莫奕寒點頭,看來阿娘和難叔在整治府裡的眼線了。
在桌邊坐下,想到蘇妙青今日與她說的朝堂時局,頓了頓,沉聲道:“告訴難叔,收着手腳,不必全鏟除幹淨了。”
多福不解,“緣何還要留着那些背主的東西在府裡頭?”頓了下,又道:“因着如今府中也是亂着,長公主殿下又心情不虞,禁軍那頭并無懷疑。”
莫奕寒的嗓子疼得厲害,并未跟他仔細解釋,借着微光倒了盞茶水喝,“自有用處。”
多福聞言,便不再多問。
細細瞧着瞧他眉眼神色,是多日來難得的舒展神色,心下也跟着高興,猜到約莫是因為見了蘇妙青的緣由。
想到自家世子剛才聽安婆子的傳話時那情急模樣,多福笑了笑,輕聲道:“蘇大娘子果然是解語花,溫柔持重,還體貼大方,這般記挂着咱們府上,當真是個好的。”
莫奕寒瞥了他一眼,語氣有些冷:“不得妄議。”
多福縮了下腦袋,心道,您還真是護着,小的誇她呢,這都不許啊?
又要說話,就見莫奕寒将一塊玉佩放在桌上。
他定睛一看,十分驚訝,“這不是侯爺的螭龍佩麼?怎地在世子手裡?”
莫奕寒看着那玉佩,敲了敲手指,道:“去告訴多壽,明日出殡前,我需得與阿娘單獨見一面。”
因着莫奕寒外出,多壽與多貴都到了外間護衛,擋住禁軍的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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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福點點頭,脫了衣裳剛要去傳話。
忽而又聽莫奕寒道:“再讓多壽放出消息,就說蘇家有個私宅在懷遠坊。”
多福面色一變,“世子,您這是何意啊?”
莫奕寒撥弄了下那墨玉,道:“如今人人都盯着她,反不好脫身。不若攪混了水,還能給她逃生的機會。”
多福一愣一愣。
卻聽出與蘇妙青有關。
心下又小小嘀咕,您呀,還真是時時刻刻将這位大娘子放在心尖上喲!若不是眼下手腳被困,您是不是都要自個兒親自上陣去給人當護衛呢?
正琢磨着偷樂,就見莫奕寒又朝他橫眼過來。
吓得脖子一縮,趕緊轉身跑了。
莫奕寒坐在桌邊,看着那墨玉,低垂的眉眼間,沒有半分方才與蘇妙青相對時的溫和親近,昏暗燭火下,他潰爛不堪的臉若隐若現。
雖看不清神色,周身卻已無形散開叫人望而生畏的沉冷氣勢。
他将那墨玉拿起,腦中無數思緒,可那些紛雜事務紛爍而過,最終,在他腦中凝現的,還是方才似乎被自己吓到的蘇妙青。
莫奕寒想着那雙如春水的眼,那盈盈伶伶的身影。
靜深眸光在火光下明暗閃爍。
片刻後,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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